采薇被这么一吓,顿时觉得舌根一紧,气势上先弱了几分。
事已至此,她只能按照谢玉娇教得说下去,不然就算姜琼月这边放过她,回到自家院里,小姐也不会让她好过。
于是从身后拿出一个软布包袱,将里面的衣服取出来,摊在地上。
“夫人为二小姐准备的新衣不妥,就这么穿出去参加宴会,难免让外人说穷酸,不仅辱没小姐名声,还会牵连侯府,如此行径不是苛待是什么?”
姜琼月觉得好笑,让月临把衣服拿起来。
“你可知这衣裳的料子,是我亲自挑选上好的云锦,花样是请苏州的绣娘一针一线纹饰,说绝无仅有是言过其实,但盛京大多数府上的嫡女都没有这等待遇的”
“到底是你们主仆两个不识货,还是”
说着她站起身来。
“娇姐儿不会在府上吃了两年好饭,就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吧。”
采薇哆哆嗦嗦:“什什么身份?”
“哼”姜琼月冷笑:“一个连名姓都没有的低贱外室生的女儿,若不是老夫人抬举,连参加这等席宴的资格都没有,还好意思到跟前来说苛待?我倒要找人评评理,到底是我这个当嫡母的苛待她,还是谢玉娇她小小年纪,恃宠而骄贪得无厌,竟敢诽谤起一府的主母来了!”
采薇这时候已经被气场全开的姜琼月吓懵了。
她不是没听下人说,在洗尘宴上夫人是怎么对付刘婆子的。
只是考虑到背后有谢玉娇撑腰,不信姜琼月会真的撕破脸。
眼下这情况,采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自家的娇姐儿虽然是庶女,但是也应该尊贵过他府嫡女的这种说辞了。
姜琼月撩起那衣裳看了看。
不少地方都被谢玉娇连扯带拽,弄得七零八落,连袖子都少了一只。
好好的衣服,可惜了。
她将那身衣裙接过来,依着裁剪好好叠在一起后,还给采薇。
“回去告诉你们小姐,衣裳只有这一件,穿不穿随她的便。”
就是光着身子到魏家,丢的也不是她姜琼月的人。
谢玉娇此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摆弄着廖碧儿给她从外面买的首饰镯子。
她虽然表面上是庶女,但在侯府里有姜琼月抬举着,吃穿用度堪比嫡女待遇,所以一般世面上的东西还真不放在眼里。
听见外面有动静,谢玉娇随手就将那镯子丢在梳妆台上发牢骚。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魏家老夫人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不快点赶制新衣,我怎么在众多世家小姐中脱颖而出,吸引李相公的注意?”
这次上魏家选婿,谢玉娇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就是扬州太守李宏毅之子,李玉。
听闻他成绩优异,在去年的乡试中就是解元,虽然春闱发挥失常,但好歹也是贡士。
要是能嫁给他,日后封侯拜相,自己可就是诰命夫人了。
只不过好像自己那个庶姐谢玉嫣,也有几分倾慕李相公,可不能让其抢了先。
采薇抽抽搭搭地进门,一张脸肿得老高,把谢玉娇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小姐”
采薇口齿不清,但还是将在姜琼月那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玉娇。
谢玉娇闻言,气得将梳妆台上的首饰一股脑全部推落在地。
“低贱的外室之女,姜琼月那个泼妇当真是这么说的?”
采薇一边哭一边点头。
“奴婢句句属实,半点都不敢隐瞒。”
谢玉娇气得面目扭曲。
“好你个小姜氏,占了我亲娘的主母之位,不弥补我这个当女儿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这般辱骂本小姐,我要是不出这口恶气,我就不是谢玉娇!”
采薇懵懵懂懂:“小姐您说什么主母,什么亲娘?”
“不该问的别问!”谢玉娇吼道:“走,我亲自去见那泼妇。”
谢玉娇气势冲冲地来到拢香阁,却连姜琼月的面都没见到。
月临带了院里的婆子,跟一堵墙似的挡在门口。
“夫人连日对账繁忙,请安的话就免了,二小姐回去吧。”
谢玉娇嗤笑:“呵呵?她一个没下过蛋的鸡,也配让本小姐请安?”
月临最烦有人拿夫人嫁进侯府无所出这件事说嘴。
侯爷新婚夜离府一去就是三年,连面都没见着,她们家夫人跟鬼生孩子啊?
但碍于谢玉娇到底是府上的主子,说话还是留了一丝余地。
“二小姐慎言,夫人是永平侯府明媒正娶过门的正妻,府上的哥儿和姐儿无论是不是亲生,都应该尊一声嫡母才对。”
“母慈子才孝,如此苛待庶女,还好意思让别人尊称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