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想到那日自己被太子与贵妃下药,就是如今日般的时辰,那时候的李忱受了伤,遇到太子用强还能强挺着护着自己,更是没有乘人之危,所以自己才会在潜意识里是相信李忱的。
再看手中这中书君的手札何其珍贵,他不到半日就搞定了此事,苏绾忽觉手札这份人情有些太重了些。
“那个,谢过了。这手札定是很难搞得吧。”苏绾嗫嚅,用手摸了摸拿册子上的字迹抬眸看向李忱,又言道,“日后你若有所求,不论什么,苏绾必定站在你这边全力以赴。”
这样的信任对于李忱而言,比起自己这个册子可是珍贵的多,当年沈家若说是国朝第一异姓王也不为过,可是父亲念及与陛下的情分,从未做过任何离经叛道之事。
可是那位君王定是对沈家心生怀疑,否则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沈家将父亲活活烧死。
建立信任需要无数次危机的接触换取,可不信任便是一句风言风语也能摧毁参天大树。
如今苏绾她竟说日后会站在自己身边,这话听着让人心中柔软,于李忱而言不论真假,听得都让人心中无比温暖。
他挑眉抬眼,借着屋里的烛火看着苏绾,她目光里因着烛火似是有星光闪烁,几缕头发轻轻搭在她面颊上,看着无尽柔情与明艳。
李忱到底是热血男儿,想到那日苏绾中了迷药时的妩媚多情,不由身子一僵。
“此言当真?”李忱脱口而出。
“当真。”
苏绾细想,李忱他一个侍卫能有什么所求,无非是瞧上了谁家姑娘,那自己便为他做主。或是他盼着仕途顺遂,且不说李忱自己有本事,凭着苏家如今的地位,这个忙还是可以帮忙的,也算是报了他今日的恩情。
人生在世便是这样,苏绾铭记真诚待自己的人,点滴恩情自当谨记在心。
李忱却觉女孩眼底那些星光像是将自己的路都照的亮堂,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眼前这个女人若是能以后在沈家,不知道她会不会欢喜。
沈家,沈家。
沈家虽说乱了些,可是来日方长,他朝着那个目标走,总能走到。届时不知道苏绾可愿与自己一起去沈家
这念头游离许久,李忱一晃神觉得自己真是荒唐。
眼前的是苏伯伯的掌上明珠,且苏绾心中的儿郎是程濯,今日这手札册子若是猜的不错,也是为了程濯吧。不过是她说了句客套的话,自己就如此当真了,真是有些痴了些。
“你是为了程濯吧,你想对付太子?”李忱一语中的的问她。
苏绾低着的眉眼马上抬了起来,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有些怔愣,他怎么猜到的?
有意思,他只是帮自己弄了手札就想到自己要做什么?难道自己的行为言语这么明显么?苏绾又开始提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李忱时而让人放心过甚,有时候对他的洞察力又有些害怕。苏绾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留在自己爹爹身边的。
好像,这样的人总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没有。”苏绾故意狡辩。
李忱不知怎得有些心中郁结很是不畅,他是听到她故意说没有所以不快?还是知道她就是为了程濯不快?
他不知道,可不管怎样,当下是不快的,李忱有些气闷,生活在苏家这些年了,他少有气闷,一来下人们看苏伯伯待自己不凡,众人自是都高看几眼。二来李忱本就是个豁达周到的性子,不爱与人计较。
今日却真的有些气闷,不仅闷气还有些大,这气出来倒是将自己也吓了一吓。
李忱忽的起身朝外走。
苏绾也起身,有些莫名奇妙,他这是生气了?可怎么就生气了呢?
“站住!”苏绾厉声呵斥。
只见已经到门口的李忱愣了愣,背影僵住,这状态只持续了片刻,那人便自顾自的走了。
这一动作是让苏绾有些恼的。
怎么?苏家人的规矩已经如此散漫了么,他不与自己说声就要走,和自己甩什么脸子。
她不明白李忱恼什么?是自己没有给钱么?这不是还没说道钱的事情呢?怎得这般沉不住气。
她欲向前,又看到桌上的手札。
罢了罢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自己总不能做那卸磨杀驴的主儿,人家刚给你找到了珍贵的手札,你就因为人家没有尊着礼数给你告别动辄训斥?
想到此处,苏绾悻悻的坐下,明日,明日封了银子送给他,好好说番感激的话,想来李忱便会好些。听爹爹说李忱的月例不高,苏绾猜他大抵是需要银子的。
嗯,对,就这么做。
程家。
程濯自从与苏绾表明了心意后,伤势好的极快,只是在官衙的事情毫无进展。
他心里清楚是太子在故意刁难。
衙门里去了五六次,人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