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谭翡钰身后的赵宛聪也察觉了异样,用眼神询问谭翡钰。
谭翡钰摇摇头,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郑倾阳都时不时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倾阳?”谭翡钰走到郑倾阳面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大家都在看我?”
郑倾阳摸了摸鼻子,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他们是乱说的,我是不会信的,翡钰你别担心。”
听了这话,谭翡钰更是一头雾水,乱说什么?她是做什么“丢人”的事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翡钰……”郑倾阳的声音低下来,语气中多了一丝不确定,“你跟舒教授真的没什么的罢?”
“舒教授?我跟舒教授能有什么?”
谭翡钰睁大了双眼,她怎么跟舒延岸扯到一起去了。
“唉。”郑倾阳叹口气,把谭翡钰拉到教室外,才继续开口。
“也不知道是谁,把舒教授给你单独补习课业的事宣扬得到处都是,还说……还说……”
看郑倾阳吞吞吐吐,谭翡钰直觉感受这后面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追问道。
“还说什么。”
“还说,舒教授和你的感情非同一般,说……你们在李家村的时候就暗生情愫,所以他才把找出疫症原因的功劳让给你,还破例给你补习功课……”
每一句都石破天惊,打得谭翡钰说不出话。
这种无稽之谈,是怎么传出来的?!
“翡钰,这不是我说的啊,”郑倾阳眼见着谭翡钰的面色变差,忙解释道,“都是别人传的,我是不信的!”
心里还担心着,这些话要是被哥哥听到了,还不知要如何呢。
谭翡钰看了眼郑倾阳的神情,垂下了眼眸。
连郑倾阳都是半信半疑,其他人对她了解更少,自不必说了。
“我与舒教授之间,清清白白,仅有师生关系,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无稽之谈。”
谭翡钰自己都觉得,这句辩白之词,在流言面前如此苍白无力。
现今虽说与从前的时代不同,男女大防都不那么严格,甚至也有师生相恋成婚的,但在不少人眼中,还是有悖常理的。
若其中夹杂了利益和偏袒,质疑的声音和异样的目光自然更盛。
尤其她以一个普通预科班学生的身份,找出疫症原因,本就惹了不少怀疑,是舒延岸站出来为她力证,才多了几分可信度。
如今这传闻一出,舒延岸为她而说的证言,可信度和公正度便理所当然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况且这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在她这个当事人眼里,自然是荒谬至极,但在别人眼里,倒真像是个“完整可信”的八卦故事。
谭翡钰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沁满了凉意。
这流言何其恶毒,既想毁了她,也想毁了舒延岸。
“翡钰,你先别着急,”赵宛聪跟着谭翡钰出来,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走上来揽着谭翡钰的肩膀安慰,“谣言就是谣言,成不了真的,我相信你。”
谭翡钰强定心神,反握住赵宛聪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
是啊,谣言就是谣言,成不了真的。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再清白的关系,也经不住铺天盖地的议论。
不行,不能慌!她重活一世,摆脱了陈书远,又顺利学了新学,一切都在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迈进,难道要被这小小的流言打倒?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清者自清还是努力澄清?
谭翡钰拧眉思索着,一时没有好的办法。
圣利安教会学校校长办公室里,高校长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他身侧的舒延岸语重心长。
“延岸,这次出国研习交流,是个很好的机会,虽说你以前也是留学生,但是这次是以老师的身份出去,肯定有所不同,我考虑再三,还是属意于你,你是什么想法?”
“谢谢高校长,”舒延岸的眼睛隔着金丝框眼镜,透着温和的平静,“不过我想学校里很多老师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
学校的老师以数十计,出国研习交流的名额却只有个位数,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你这样宽和大度,实在难得,只是研习交流也是重任,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
——“叮铃铃铃!”
高校长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他示意舒延岸稍等便起身去接电话。
“喂?怎么了?”
“什么?好,我知道了,先阻止,让他们不要乱传了。”
挂了电话,高校长的神色有些凝重,眼神往舒延岸身上看了又看。
“延岸,你知道学校里有一些你的传言吗?”
“什么传言?”
舒延岸摇摇头,毫不知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