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是上次一样,看起来恢复完好,只是还有疤痕。
“上次给你的药有一直用吗?”
庄培麟顿了顿,点点头,没有开口。
“真是奇怪。”
就算她的诊治经验太少,可后来配的药都是出自胡伯之手,他行医多年,对许多病症都有了解,他开的药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既没办法,先搁着吧,等你日后医术进益了再看。”
庄培麟语气淡淡,仿佛并不在意地系起了扣子。
“这怎么行?”谭翡钰睁大了眼睛,“病症可不能拖,等我医术进益得等到什么时候,若延误了病情就麻烦了。”
庄培麟此时倒是很好脾气。
“那你说如何?”
“如果一直疼痛……最好重新清理伤口。”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还是不行,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有这一个方法?现在就要清理吗?”
听到重新清理伤口,庄培麟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如果你觉得比之前好些了,就可以再等等,但是如果加重了,就只能如此了。”
庄培麟刚才说好些了,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
“比之前好些了,也许是上次配的药有效,但是慢,不如你再配几副来。”
“好,那我再给你配一些。”
听庄培麟这么说,谭翡钰也微微松了口气,再此切开伤口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上次的药有用是最好的,效果慢些也不怕。
庄培麟听了只点点头,靠在床上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沉默,谭翡钰等了半晌才开口。
“那我先回学校了?”
庄培麟正半眯着眼,睡着了似的,脸上浮现一点疲态,没有回应她的话。
谭翡钰轻手轻脚站起身,想离开房间,抬脚的一瞬间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
力度通过温热的触感传导过来,谭翡钰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便被带着前倾,趴倒到庄培麟的身上。
“你!”
反应过来谭翡钰便挣扎着想要起身,手和身子却被牢牢地桎梏住,不能动弹。
他想做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培麟的眼神在谭翡钰脸上来回逡巡,虽没有初见时的骇人气息,却也让谭翡钰的心一坠一坠的,不过她还是全力保持镇定。
“庄先生不是已经非常了解我了吗?”
“我的确以为我很了解你,”庄培麟握着谭翡钰的手依然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不过好像,你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身世清白,可第一次离开家乡,就能在火车上认出我,第一次治伤便知道我的身份,如今对军中职务似乎也颇为了解……”
“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
庄培麟果然还是怀疑她,虽然他不可能找到证据,但是以他的身份,惩治一个人并不需要证据。
她只能慌忙解释,却被庄培麟一根手指点到唇上,止住了还未出口的话。
“你不必担心,我既说过,你的小命安全得很,就不会食言,只是……”
庄培麟的手从她唇间移开,轻轻抚上谭翡钰的脸,轻佻的动作在他手中却染上了危险的气息,仿佛猎人随意挑弄自己的猎物。
“无论你身后的人是谁,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着我。”
“我身后真的没有任何人,你都可以调查的。”
这样的辩白好像很无力,庄培麟似乎认定了她依仗了什么人物,不能被调查到的人物,但谭翡钰更加不能承认。
“无妨,没有便没有,即使有,现在,以后,也只有我。”
庄培麟似乎并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庄先生,你不能这样!”尽管被制住,谭翡钰还是尽量撑着身子,保持正色,“现在新学是自由恋爱,难道庄先生要做古时官绅强抢民女那一套吗?”
“呵!”
庄培麟嗤笑一声,松开了谭翡钰的手,谭翡钰忙活动着手腕从他身上起来。
庄培麟也整了整袖口,从床上坐起来。
“你当在演话本子吗?我何时不许你自由恋爱了?这段时日你何时不自由了?”
从第一次治伤开始就没自由过,之后也是,要见面什么时候由得她拒绝过?
不过这些话谭翡钰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说出来,但似乎并不影响庄培麟发觉她的心思,听到男人一声冷笑,谭翡钰忙止住了心思。
“既是自由恋爱,怎么又说只能跟着你?”
“是啊,自由恋爱,”庄培麟勾起唇角笑笑,“不过只能跟我。”
谭翡钰也要被气笑了,这叫哪门子的自由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