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全黑,谭翡钰才回到别院,才进门就跟正要出门的庄培麟撞个正着。
“怎么才回来?”
庄培麟看见是她,又转身往屋内走。
“我……下学时碰到同学了,就先回了仁济堂。对了,你的伤我问过了,最好再用些生肌活血的药。”
庄培麟眼色闪了一下,别开脸道:
“我的伤先不管了,先诊治父亲吧。他吃了几日药,已经好了些,不过有时还是会头疼。”
“几日时间,毒素不能清理干净倒也正常,饮食现在没问题了吗?”
谭翡钰思忖道,看庄培麟点了头便没有再问。
那日在督军府所见情形,显然府中诸多事宜都由李秋君打理,庄培麟虽是庄致晟亲子,插手家中内务怕是也不容易。
这几天,恐怕也花了些功夫处理这些问题。
“还是需要你再诊一次脉。”
谭翡钰听了庄培麟的话点头:“什么时候?”
看庄培麟拧眉,谭翡钰惊讶道:“不会是现在吧?”
客厅的座钟刚好报时,晚上九点钟整了。
“明天下学我去接你。”
“好,”谭翡钰突然想到什么,“还是在那条小路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放下心来,随即又叮嘱。
“既然已经确定要去,也不必让魏先生到校门口等我了,我下了学直接过去便是。”
她现在出校门是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想被人发现与庄培麟的往来。
第二日出门时,谭翡钰拒绝了庄培麟送自己去学校的提议,不过看他上了车,又突然想起他的伤,噔噔噔跑了过去。
“庄先生,忘了告诉您,您也要注意饮食,不要食用辛辣刺激之物。”
庄培麟挑眉,似有疑问。
“您的伤口内里还疼,我昨日与胡伯探讨过,也许与饮食刺激诱发炎症有关。”
谭翡钰神色认真道,这可是她独立医治的第一个枪伤病人,虽然是情势所逼,但既然医了,便要医好。
她见庄培麟沉默,奇怪道:“庄先生?”
庄培麟轻咳了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好,我会注意。”
听“病人”答应了医嘱,谭翡钰才放心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并没留意身后男人久久注视的眼神。
她想着昨天下学时的事,还有些担心遇见郑倾阳和李雅珠。
好在直到走到教室,才见到端坐在桌前的两人,注意到她进来,两人也没有搭理她。
下学时,谭翡钰以整理笔记为由,故意晚走了一小会儿,走到校门口,环顾四周没有认识的同学,才放心地往学校西边的小巷子走去。
庄培麟的车早就停在那里,谭翡钰没有多停留,上车离去,并未注意到远处的两个身影。
“雅珠,你说的没错,她果然是每日跟培麟哥哥呆在一起!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郑倾阳娇俏的脸上此刻毫无笑意,满眼都是愤怒。
“倾阳,你先别生气,也许是你的培麟哥哥被她骗了也说不定。”
李雅珠拍着郑倾阳的肩膀,安慰道,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的对,培麟哥哥自小跟女孩子接触就少,一定是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郑倾阳气愤道,随即脸上浮现一丝迷茫。
“不过,雅珠,我能怎么办呢?我去跟培麟哥哥说他被骗了,他会相信我吗?”
“倾阳,他们现在可能正是最好的时候,你去找他说被骗了,他很可能不信,说不定还怪你胡乱猜测。”
“那我怎么办?”郑倾阳圆圆的眼睛已经盈满了泪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把培麟哥哥抢走吗?”
“不如……找人教训她一下,也不伤害她,就权当是警告,让她离你的培麟哥哥远一点。”
李雅珠在一旁试探道,眼睛一直盯着郑倾阳的脸色。
听到这话,郑倾阳犹豫了。
“这……有用吗?而且我也不知该叫谁去,哥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平日虽然骄纵,但也只是脾气差些,口气硬些,倒真没有做过欺人之事。
“她也不过是一个跟咱们差不多大的女学生,哪里会碰到过这种情形,估计一见就怕了,保准什么都听。至于你哥哥……”
李雅珠想了想,出主意道。
“他那么疼你,你就说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你想找人出出气,警告一下她。”
理由、方法都帮她想好了,郑倾阳面上还有些犹豫,李雅珠又道。
“光我们见到的就已经来接了两回了,我们没见过的还不知道多少次呢?倾阳,现在自由恋爱,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可做什么都晚了。”
听到“真的在一起”,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