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扣响,热粥从床边起身走过去,打开,对面是轻莫。
“夫人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热粥道。
“见到公子了吗?”
“公子抱夫人回房后就走了,看样子好像……好像是去找千怪老头算账了。”
轻莫压了下眉,“什么!”
惟愿被门口的说话声吵醒,叫了声:“热粥。”
热粥忙回到床边,“夫人,你醒了!”
惟愿被热粥扶着坐起身,“你刚刚说成峪去找千怪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惟愿语气有些责备。
“公子二话没说就走了,我也……拦不住——夫人,你要去哪儿?”
惟愿下了床,道:“找成峪。”
“您身子不能吹风,我和轻莫去找。”
惟愿不由分说走出去,“一起去。”
外面雨已经停了,路面偶有积水和泥泞,天空明亮,像面刚洗过的镜子。凉风吹过,惟愿受冷止不住瑟缩。
千怪坐在檐下一侧,望着澄澈的远山,听到脚步声,转头只见三个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为首的还是个需要靠人搀扶的病秧子。
很快,三人来到面前,惟愿道:“前辈,可有见过成峪?”
“你的人,问我做什么?”千怪目光放远,继续欣赏迷蒙山色。
“我们现在找不见他,他大概来找过你。”
“他是来过,不过现在不在。”
轻莫拔剑直指他的胸口,“别废话,我家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年轻人,你怎么没吃上次的教训,还是这般鲁莽呢。”千怪眯眼睨他,“我生平最恨被人指着胸口威胁!”
惟愿这次没有拦轻莫,反而握紧了袖中匕首,“前辈,还请您如实相告。”
千怪看着她,淡淡道:“你们当然找不见他,他去悬崖峭壁之上帮我摘草药了。”
“悬崖!”惟愿心一震。
轻莫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敢让公子涉险,我杀了你!”
“轻莫!”惟愿喝声制止,转身朝后山走,“先找成峪,若人没事,即刻回京,我们不治了!若人有事,我让他偿命!”
轻莫松开千怪,跟上惟愿步伐。身后传来千怪不咸不淡的话语:“丫头片子,口气不小!”
没走多远,三人迎面撞上突然出现的成峪,他身上衣服多处被划破,渗着点点血迹,手掌红肿,掌内一道深而长的伤口,深得能看清里面的血肉。
惟愿将他扫视完,双腿犹如千斤重,迈不开一步。
“阿愿。”成峪走到她面前,冲她扬起一个笑。
惟愿盯他片刻,忽然拽着他的手腕往山下走,“走,回家!”
手上却传来挣扎的力道,惟愿回身看他,成峪道:“阿愿,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回京?”
成峪反手握住惟愿的手,将人拉到木屋千怪面前,掏出怀里一株草药,扔过去。
千怪手忙脚乱接住,“我的爷爷,你可小心点,这草药珍贵着呢!”
“说话还算话?”
“自然,我老头子说话算话,你这个病人我收了!”
惟愿站在一旁,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千怪手里其貌不扬的草药,“你肯出手,是因为这株草药?”
“小丫头,你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这……有点太突然了。”
“好消息总是从天而降。”千怪宝贝似地捧着草药,走向其中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到门口回头道,“成峪跟我进来,其他人可以走了,别扰我清静。”
“这么快!”惟愿瞪大眼睛,“治疗要多久?”
“说不好,短则月余,长则半年。”千怪不耐烦地道,“快滚,别耽误我时间!”
“阿愿别担心。”成峪松开惟愿的手,走进屋子。
门被关上,惟愿回头看看轻莫和热粥,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像是在做梦?”
轻莫:“还成。”
热粥拉她的手臂,“夫人,快回屋躺着吧,不然风寒要加重了!”
“你们的表情也太平静了吧!轻莫也就算了,脸一直跟冰块似的,热粥你怎么回事,被传染了?”惟愿一边被拉着往山下走,一边道。
“我当然也觉得惊喜,不过比不上夫人,您全心全力都放在了公子的病上,如今如愿,觉得难以相信实属正常!”
成峪被千怪留在山顶治疗,有时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面,就算见到了,说不上几句话就要被千怪赶走,成峪又被拽进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子。
惟愿的生活清闲了许多,偶尔帮百忌整理整理草药,大多时间都在山间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