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上三田耜最终还是屈服了,因为面前的内侍太监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对。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承认面前的这份谕旨,怕是连这最后几十号人都保不住。
他来大唐是为了将大唐的好东西带回去造福扶桑的,而不是过来送人头的。
当看到那太监离开之后,犬上三田耜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谕旨名单打开之后,犬上三田耜便开始认真看着那手上的名单。
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之后,犬上三田耜才猛然发现,这名单上的人居然大半都是惠日带来的僧人!
一股无名怒火瞬间上涌,犬上三田耜扭头朝着身侧的惠日看去,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惠日!”
被犬上三田耜突如其来这么吼了一声,惠日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脸了?
“犬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不出来啊惠日,你还有这种手段?”犬上三田耜面露冷笑,看着惠日眼中满是冷意,“这名单上过半都是你名下的僧人!”
“你告诉我,为何大唐君臣遴选出来的人当中都是你的人?”
面对责问,惠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大唐选出来的人,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中这么多自己名下的僧人。
但是只看犬上三田耜此时的模样,分明是怀疑自己同大唐君臣私下有过交集。
想到这里,那惠日苦笑一声说道:“自从来到长安之后,我一直在你身边,可曾有过半点离开的迹象,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
犬上三田耜深呼吸一口气,狠狠的瞪着惠日,开口说道:“此次出使大唐,本就以学习 大唐为目标,你手中的人多是僧人,可能放下佛经来学习?”
“大唐人这是分明想要借你的手毁了我扶桑的打算。”
听到这话的惠日眉头便是一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犹豫了片刻之后,那惠日才开口说道:“此事确实是比较要紧,现在这情况,我自会同手下的僧人说一说,让他们将精力放在学习佛经之外的东西上。”
见惠日此时表态,犬上三田耜这才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下。
“你最好能够说到做到,否则回国之后,我必定向天皇禀明情况!!”
犬上三田耜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能力,还有就是他的心狠手辣。
扶桑不比他国,机会本就不多,这次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机会,断不能毁在他的手中。
惠日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点了点头,不在同犬上三田耜争辩。
……
第二日,天色刚刚亮起,鸿胪寺中扶桑使团所在的院子便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最终留下的遣唐使沐浴焚香,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便整齐的排列在院子当中。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犬上三田耜发誓不能在从这些不起眼的细节上被陈晓抓住把柄。
因此这一次他打算用扶桑最高的礼节,来迎接他们在大唐的第一堂课!
“出发!”
几十号人列队朝着朱雀门走去,神色间满是期待。
当他们来到朱雀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而鸿胪寺卿唐俭站在宫门外静静地等候着扶桑使臣团队。
当看到为首的犬上三田耜信心满满的走来时,唐俭心中莫名觉得此人有些可怜。
如此郑重其事,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只见那犬上三田耜面带笑容,来到唐俭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遣唐使正官拜见唐大人!”
“犬上大人多礼了。”
那犬上三田耜面露笑容,随后一脸好奇的看着唐俭,问道:“不知道,陈大人……”
听到犬上三田耜询问陈晓的去向,唐俭微微一笑:“陈大人就在遣唐使学习之处等候,诸位请随我来。”
犬上三田耜听到这话不由得就是一愣,诧异的看着唐俭,开口问道:“唐大人,若是没有记错,本朝规定外国学子来唐学习,就在弘文馆吧?”
见犬上三田耜知道这些,唐俭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犬上大人真是博学啊!居然连这些都知道?!”
犬上三田耜眉角抽搐了一下,神色间浮现出来一抹不解之色。
唐俭见状,这才开口说道:“犬上大人还不知道,我朝对你等有另外的安排,并且从今年开始,各国学子来大唐求学,不会在去弘文馆,而是要因材施教。”
“因材施教?”犬上三田耜面露疑惑之色,同惠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之色。
“请这边来。”
唐俭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带着一众遣唐使上了马车。
渐渐驶离长安城的繁华,等到外面安静下来之后,犬上三田耜等人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唐俭等人到底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
直到那马车停下来之后,唐俭的声音才从外面传来。
“诸位,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