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房玄龄一手握着鸡蛋在脸颊上滚着,一边看着坐在一旁,身着襦裙的女子。
至于房遗爱,这时候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女子身边,虽然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那憋着嘴的样子,明显是在忍着笑意。
“夫人,日后做事能不能问清楚了在动手?”
话音刚落,房夫人便猛地扭头看向房玄龄。
“怎么?若不是你平日里对遗爱颇多责罚,妾身何至于如此着急?”
“这……”
房玄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瞬间哑火。
经验告诉自己,这时候再说话,必然落不到好处。
一旁的房遗爱见状,不由得失笑一声,开口解释起来。
“母亲,父亲今日将我叫来,并非是要责罚我,而是因为其他事情。”
“当真?”卢氏狐疑的看了一眼房遗爱,见对方点了点头,才扭头看向房玄龄。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房玄龄苦笑一声,开口解释道:“今日早朝,陛下称赞了遗爱,我将其叫来,便是询问他这段时间到底做的如何,谁曾想你突然杀到,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得知了自己确实是误会了房玄龄,卢氏的脸色也不由羞赧起来。
轻咳一声之后,才看着房玄龄,颇为不好意思的询问道:“夫君,脸还疼吗?”
房玄龄失笑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气氛有些尴尬,房遗爱想了想才开口说道:“父亲母亲,其实此次能够得陛下夸奖,全赖陈大人教导有方。”
“起初做事时并未多想,但是做到中间的时候,才发现孩儿以前确实是有些不太懂事。”
“父亲任职中书,本就忙碌,是儿子过去不曾体谅父亲。”
说完,便看到那房遗爱居然朝着房玄龄躬身行了一礼。
见此一幕,房玄龄只觉得热泪涌出眼眶,一旁的卢氏也是一脸讶然的看着房遗爱,好像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顽固不灵的次子,居然变得如此知书达理起来了?
只见那卢氏愣了片刻之后,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看着房遗爱问道:“遗爱,你说的可是永寿县男陈晓?”
见房遗爱点了点头,那卢氏顿时醒悟过来。
“老爷先前就说过,说此人手段不同寻常,常人难以企及,妾身先前还不相信,今日看了遗爱的变化,果然不是常人。”
长安城里自己请了多少名师,愣是没有将房遗爱转变过来。
这才去了靖安司多久,就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样?
那岂止是常人能及的存在?
此时的房玄龄也是单手抚须,眼中满含笑意的看向房遗爱,点头道:“老夫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今遗爱能够迷途知返乃是我房府的幸事。”
“遗爱啊,陈大人对你有再造之人,如此恩情你可切莫忘记。”
房遗爱点了点头,他心中很清楚,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自己要留在陈晓身边做事。
还有一点,那便是这朝堂之上谁都比不上的一点。
陈晓深受隆恩,如此年级就有这般成就,若是给些时日,谁能想到陈晓会做出何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尤其是靖安司现在所做的事情,外人眼里看似不务正业,这靖安司好像是管理皇室产业的存在。
但只有房遗爱他们知道,陈晓所图,陛下所图到底有多大。
其他人想的只是大唐如何如何,他们想的这是那大唐之外的广阔天下!
跟着陈晓,错不了!
一旁的卢氏此时也看出来一些端倪,儿子并未反对,说明这陈晓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她本就是出身五姓七望的范阳卢氏。
虽然是女子之身,但也有些眼界。
见状仔细想了想之后,卢氏便开口说道:“老爷,我记得这永寿县侯才刚刚大婚没有多久,如今遗爱也受其教导,得了陛下的赞赏,不如乘此机会登门拜访一番如何?”
听到这话,房玄龄不由得就是一愣。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自己儿子能够有如今的变化,也是得了陈晓的指点。
于情于理确实是应该登门道谢一番。
而此时的房玄龄,却也存着其他的心思。
自己夫人和孩子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他房玄龄却知道。
如今三省之中,近半的政务能够看到和陈晓有关。
例如今年已经在南方开始推广种植的土豆南瓜,以及明年北方春耕之时的种子,是因为陈晓。
还有突厥各部的分化融合,也是陈晓的计策衍生。
就连最近佛道两门教义外传一事,他们也在进行讨论。
光是这三件事情,就占据了大唐未来两三年的主流方向。
这是陛下钦点的三件大事,还有许多事情同陈晓统领的靖安司有关系。
在中书省任职的房玄龄,只要想想便能够感觉到陈晓的恐怖之处。
有才德,陛下还信任,最关键的是陈晓的年纪。
纵观朝堂之上,能成为陛下近臣的存在,有哪个不是能够当陈晓爷爷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