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见着兰斯, 他简直不可思议,这年头想向下兼容都那么困难?
一个属性院有这么难转吗?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阳台边,偶尔想,自己当年想要带着越狱的人会不会真做了坏事, 转而又想, 尸检报告上到底写了什么, 让司泓掣疯癫成这样。
四岁,也就跟他当年一样大, 怪不得司泓掣在摄像头里像要吃人似的。
——你居然也知道保护孩子。
难道是当年那个人间接性的造成了司泓穗的死亡?
湛平川隐约记得,电梯门闭合之前, 他都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反驳。
是不是说明在他那里, 对司泓掣的谴责也是默认的?
可是一个温柔到甚至不忍他被狰狞的伤口吓到的人,真会做对不起孩子的事吗?
湛平川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这尸检报告到底该怎么偷, 蓝枢大厦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得红外感应,人工智能, 权限密码,虹膜扫描, 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加上?
小红狐狸一定还期待着和他的双人浪漫实习之旅呢。
本以为他们能在日常有序的工作中增进感情,却没想他实习是假,窃取机密是真, 活脱脱在悬崖走钢丝。
湛平川拄着下巴,略感忧伤。
任务一个比一个风险大,稍有不慎就成了联邦要犯, 这种操蛋身份, 他可怎么跟人正经人家清清白白的漂亮小O表白啊!
但是腺体都亲了, 小手也拉了,要是一直装傻拖着不表白,兰斯不会认为他是渣男吧。
妈的他24K纯纯好男人。
受不了了,先发个短信吧。
湛平川掏出手机,顶着夜风,快速打了一行字——
【还没完?我买点吃的?】
何竞恩的办公室里,兰斯的手机适时震动了。
他的情绪被打断,从沉重烦乱的信息中挣脱出来,低头一看,是湛平川那个扒着门镜向外看的大白狗头像。
蠢的要命。
但不得不说,这头像在此时此刻,给兰斯增添了一丝意外的乐趣。
于是他抿住了唇,表情虽未大动,但眼底明显有了笑意。
何竞恩笑问:“你的Alpha?”
兰斯快速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将手机揣起来,本能拒绝:“不是。”
他现在是以黑灯会白法老的身份在跟何竞恩对话,他不想把湛平川牵扯进来。
那小傻逼虽然出身一般,但天性正直,他做的这些与蓝枢稽查队乃至联邦政府对着干的勾当,湛平川不一定接受得了。
但兰斯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能瞒一时是一时。
何竞恩根本不信,低声哼笑:“当老师久了,这些事看得特别清楚,那面包那么小,屋里头四个人,你怎么就给他掰了一半?”
兰斯敏感的反驳:“那是他给我的。”
何竞恩看着他,也不争辩,只是笑着感叹道:“还是大学好啊,什么都没变,什么都纯粹。”
兰斯不想再跟何竞恩讨论湛平川,他将钢笔揣进兜里,望着一只飞蛾悄然降落在白炽灯上。
兰斯微笑道:“我先走了,还有,你不用惦记着审讯记录和尸检报告,那上面如果有任何纰漏,Oliver也不会是今天的下场。”
兰斯知道,何竞恩特意提起蓝枢地下三层数据库里的旧日资料,是希望能在他脑子里留下印象,让他在实习期间,动手之前,忍不住追寻真相。
何竞恩怎么知道那些东西藏在地下三层呢,大概率他曾想过自己调查,可惜蓝枢密不透风,他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其实以司泓掣的心思缜密,断然不可能没怀疑过事件的真实性,人的本性都是趋利避害的,兰斯也相信,至少在事件发生之前,司泓掣是喜欢那个活泼阳光的Oliver的。
所以他当时一定比谁都希望乌里尔并没有杀他妹妹,一切都是误会。
但证据,一定是毫无破绽的。
一个证据做到了无懈可击,那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况且人性复杂,表面上是好人的未见得不会醉酒误事。
但兰斯并不关心乌里尔是否真的杀人了,这远远超出了他该负责的范围。
他偶尔泛起的同情让何竞恩错误的以为,黑灯会真是什么慈善组织,他真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
“那个。”何竞恩在最后一刻叫住他,搓手期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学历史?”
“很遗憾,我不是。”兰斯将门轻轻带上,也将瞬间怅然的何竞恩关在办公室内。
这世上只有一个Oliver,对你所追寻的事情同样充满热忱,所以他才独一无二,所以这段师生情分让你十八年念念不忘。
但世间的人或事,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走出何竞恩的办公室,兰斯给小丑拨去通讯,他表情上的凝重消失殆尽,一秒切换到了工作状态:“我找到刺杀Oliver的办法了。”
小丑:“嘘,我们在高塔呢,塔斯曼海盗国想订一批红鹦晶矿石,报价很高,现在他们在抽签谁去竞标,肥差,公海邮轮上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