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妹,不知道她如今还记得陆无忧是谁么。
回乡省亲,陆无忧新换的马车格外宽敞。
贺兰瓷手肘撑着迎枕,捧了一卷《会试二三场程文选》在看,陆无忧自然毫无意外地在对面净手煮茶,不一会,只见茶汤碧绿,叶脉青嫩,附于叶片上的白毫如雪花般沉浮,一股茶香四溢,一闻便知是好茶。
陆无忧道:“贡茶。那谁送的,名曰敬亭绿雪,尝尝。”
贺兰瓷很习惯性地接过,品了品道:“是味道不错。”
虽然她还是对泡茶没什么太大兴趣,但是陆无忧泡,她就喝,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也能品出些区别来。
而且不知是陆无忧确实足够一丝不苟,还是她偏私陆无忧的缘故,总觉得他泡出来的茶,格外香醇一些。
她又啜饮了两口,刚想问问陆无忧觉得如何,那人已经径直坐过来,托着她的腮,又用她的唇.舌品尝起来,舌尖嬉闹,舌.根都在被细细吮着,有些发麻。
口中还残留着的几分滚烫的茶香,很快便被陆无忧掠.夺的一干二净。
只余他唇间的味道。
贺兰瓷薄喘着,鼻腔发出些哼唧声,秋日尚暖,她抬臂,衣袖轻滑,嫩藕似的手臂挂在陆无忧的肩膀上,因为过于舒服的亲吻,纤指屈伸,忍不住在他背脊上蹭了蹭。
煮茶的小火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陆无忧则慢条斯理在她唇中逡巡,丝毫不显急迫,从舌尖到舌根,口唇中的每一处,反反复复,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领地,长指还在她的颊边轻抚着摩挲,似乎想让她更舒服一些,却只带来一些细微的颤栗。
贺兰瓷微微支起身子,在陆无忧还不紧不慢之际,稍稍抬颌,抵着他的舌尖,又把他给送回去了。
陆无忧轻笑了一声,托着贺兰瓷的手臂,刚勾着舌想诱导她来侵.入侵.入自己,就听见外面传来人声。
“——陆大人,京中有急报。”
两人只能喘着气即刻分开。
陆无忧掀开马车帘子,面上仍带着笑,却是怎么看怎么显得冰冷:“什么急报?”
来人下马,紧张地双手一递,道:“是……圣上送来的,说要让您批复。”
陆无忧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接过送来的一叠奏章。
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贺兰瓷总觉得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陆无忧刚想问随从要笔墨,贺兰瓷已经把自己带的笔递给他了,同时迅速开始研墨,她气息尚未平复,颊边还红着,轻声道:“公务要紧。”
陆无忧看了一眼她尚且艳丽湿润的红唇,低头沾了墨快速书写,道:“我很快就好。”
他笔走龙蛇,不到一炷香.功夫迅速批完,递出去,然后扯过贺兰瓷道:“继续。”
马车继续行进,贺兰瓷还犹豫了一下:“我嘴里已经没有茶味了。”
陆无忧从善如流倒了杯茶,递给她道:“来。”
贺兰瓷端着茶杯道:“你这个品茶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陆无忧挑起眼睛,理直气壮道:“我的茶,想怎么品,自然我来决定。”
贺兰瓷也没犹豫太久,一口饮尽,再度和陆无忧勾.缠到了一起,然而没亲一会,又听外面道:“陆大人!又有公文送来!”
陆无忧:“……”
贺兰瓷:“……”
陆无忧面色不善地接过,笔走龙蛇写得更快,为了防止贺兰瓷多想,以为他敷衍朝政,他还补充道:“全是无关紧要的事务,像是……”他随手拿了一份给她看,“钦天监测了今秋吉日,想多放一日休沐重阳祭祖,问我哪天最好,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还有……”又是一份,“他们觉得那谁他爹的谥号不够长不够好听,想再往上加两个字,问我哪两个字最合适……礼部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官。”
贺兰瓷看过,也觉得离谱,不由道:“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陆无忧飞快写完道:“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未灵原本想去看他,得知爹娘回来之后,数月前就决定先去青州。”
贺兰瓷觉得花未灵那个速度也确实该提早点走。
“然后……?”
陆无忧似笑非笑了一声道:“他心中不平罢了。”
毕竟有人带着夫人悠悠闲闲回乡省亲,有人只能孤寡一人在宫中继续看奏章。
陆无忧想着,掀帘道:“待会再有公文送来,一律拦下,晚上住进驿馆再一并给……”
他还没说完,贺兰瓷按住他的手道:“万一真有重要的呢。”
陆无忧想说大雍朝堂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干活,其他朝臣也不是死的,但见贺兰瓷认真的眸子,他话音也一顿,轻叹道:“算了。”
他刚放下帘子,忽然见贺兰瓷靠了过来。
她方才很努力看了看她的程文选,又看了看陆无忧,在中间思忖抉择了一瞬,觉得会试反正也要明年三四月了,也不在意这么一时,便抬起螓首,又吻住了陆无忧。
柳暗花明,陆无忧忍着笑,启唇随便她亲,还揽着她的腰,度量了一下她最近是胖是瘦。
感受到他夫人很卖力地用唇舌与他亲近,眼睫都在轻颤,陆无忧不由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