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孙康汶的双眼突然亮了一下,旋即心底沉了一口气。
既然都已经错了,也无需后悔亦或是愧疚,先皇现如今已经不在了,若是再继续纠结于过往,岂不是要一辈子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这个梁玉生,虽说是为了他哥而找自己的麻烦,最后还是为了方去病而来。
虽然对方去病不曾有过了解,但此人的身后还真是如此盘根错节,莫不如先去皖城看看,至于最后如何,到时再说。
想过之后,孙康汶相继沉默了片刻。
“先皇的事情,暂且不提,至于对与错,不是我如今要考虑的。”
“方才我说过,我给过你机会,这机会稍纵即逝。”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话音未落,孙康汶一跃而起,眨眼一瞬,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纪武庚见状,眉头紧锁,后悔不已,转身怒声应道:“养父!”
“刚刚多好的机会,为何不杀他?”
“像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愧疚,更不知道痛苦从何而来,倘若他知道,在牢狱中这么多久,又怎能在被放出来的同时还能被凤主所用!”
“唉,你这是妇人之仁啊!”
纪武庚气急败坏的直跺脚,而梁玉生却无动于衷,相反倒是一脸的镇静。
“切莫不可胡说,当今大兴仍是凤主的天下,他为凤主做事,咱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我哥的仇,日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方去病那边,我相信他自己定会解决好。”
“只是……”
话说一半,梁玉生突然戛然而止,看着深巷两侧,不由摇了摇头。
纪武庚听后,百思不得其解,双手叉腰歪着脑袋低声应道:“养父,我知道如今的大兴还是属于凤主,但一码归一码,您兄弟的死就是孙康汶造成的,难道就因为凤主,我们就要放过他?”
“您可是恋教坊全国之首,先斩后奏的道理您不是不懂!”
纪武庚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深巷两侧摆了摆手,示意让其余兵卒暂且散去。
再看此时的梁玉生,却依旧不言不语。
气不过的纪武庚,知道自己劝不动,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看着远去的纪武庚,梁玉生不禁扬了扬双眉,长长的吐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大哥,你的仇,看来需要再等一等了……”
瞬息过后,孙康汶离开永乐城,来到了城外的一个角落中。
环看四周,见已无人暗中跟随,旋即缓缓松了口气。
站在城墙外的墙角处,蹲了下去。
遥看远处,心底一沉,不由想到了他的知己。
此次皖城之行,不为别的,只为能再见你一面,自己做过的错事已经够多了,决不能在错过你…
同时,在另一头。
方去病等人经过数日的舟车劳顿,总算到了皖城的城外。
看着熟悉的城墙,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方去病缓缓张开了双臂,深吸一口气,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扬了扬。
“咱们到了!”
马车内的姬美玉听到后,刚想从车中出来,却被康小柔恶狠狠的撇了眼。
“怎么?就这么着急去见方去病的家人?”
姬美玉见她这般言语,不由皱了皱眉,又坐了回去。
“小柔姑娘,来皖城这一路,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如今到了皖城,又为何突然恶语相向?”
“难不成小柔姑娘不想来这皖城?那有为何强迫自己过来呢?”
姬美玉本不想与她发生争执,但康小柔的冷嘲热讽,姬美玉属实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
孙燕青听马车内有了争执,二话不说从车窗外掀开了窗帘,定神一瞧,旋即冷冷应道:“我说小柔姑娘,你莫不是在嫉妒吧?”
“方才你们二人的谈话我听得很清楚,可如今已经到了皖城,属于方王爷的地界,我想你还是不要再招惹是非的好。”
说罢,只见孙燕青把目光投向了姬美玉的身上,并轻柔的应道:“美玉姑娘不必与她过多纠缠,若是不愿意在马车中,完全可以出来看看。”
姬美玉听后,相继吐了口气,原本还挺开心的,却被康小柔的几句话,说得烟消云散。
随即只见姬美玉转身瞟了康小柔一眼,紧跟着走下了马车。
姬臣见美玉走了出来,急忙来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应道:“这一路可还好?”
姬美玉见是父亲,重新扬起了笑容。
抬头看了看前方,不由笑了起来,刚想回应几句,方去病便走了过来。
“这里就是皖城了,虽然看起来不算太大,但毕竟比起断头村,要强的很多。”
姬臣随之点了点头,看着城门口往来的百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