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梅慢慢从他怀中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已被哭花的妆容让人望去楚楚可怜,方去病知道她并没有完全走出来,如此弱不禁风的女子被单独关在粮仓中,一关就关了数日,哪怕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估计也会这般。
想到这儿,一股怒气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
不由身体紧绷了起来,可再看怀中的范雪梅,眉头紧锁的方去病轻轻吐了口气,慢慢把她支开并轻轻地将她搀扶到了床边。
范雪娇见状,急忙凑了过去,用衣袖擦拭着她的眼眶周围,并轻声说道:“二妹,主人会给你做主的,就不要再伤心难过了。”
“这些日你就在屋中歇息,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是啊,二姐,家中还有我和大姐在,再不济还有偏房的那两个妾室,不打紧的。”
“二姐就别再伤心难过了……”
方去病不忍见到此情此景,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站在屋门外仰天望了许久。
自打从永乐城搬出来后,他就跟自己发过誓要让全家幸福安康,可如今接连的遭遇不仅使他背弃了誓言,还让雪梅遭此横祸,不由心中一阵酸楚,很不是滋味。
这时,范明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憔悴的方去病,眸光之中略显无奈。
“人生在世都会遇到磕磕绊绊,好在雪梅只是被关了数日,很快就会好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方去病听后,双耳紧了紧,见是范明义,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岳父大人,当初我被你们范家捡来时,就注定会给你们全家招来种种祸事,不知岳父大人可有后悔过?”
范明义意味深长的看着院中那颗柳树,不由低沉的笑了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硬说有没没有,那我只后悔自己这一生平平碌碌,没为我的女儿们做些什么。”
“她们的娘走的早,从小她们几个就很独立,本以为她们日后会很会幸福,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局面,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怪自己没有能耐成为她们的依靠……”
范明义说着说着,原本的笑容瞬间变得十分沮丧。
看着范明义那佝偻的身体和那张渐渐老去的面庞,方去病很是无奈。
把手搭在了范明义的肩膀上,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
“岳父大人,之前我向您保证过,要让咱们家逐渐好起来,我食言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我还想让您再相信我一次,我……”
方去病还未等说完话,范明义突然伸出手阻止了他。
“这些话不用跟我说,我也从未要求过你做些什么,身为她们的主人,你该做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只是我想告诉你,凡事都要量力而行,莫要逞强。”
“你还是看看那个司徒燕到底给你写了什么吧?”
旋即拄着拐杖朝着那颗柳树的方向走去。
方去病本想再承诺点什么,可范明义的一席话让他颇有感触。
人生在世,最容易的便是满嘴的承诺,而最难的便是为之努力,与其说得再多,不如脚踏实地的做出来。
随即把司徒燕的那封信拿在了手中。
本以为司徒燕的这封信,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与她为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上面所写的全部都是有关胡族的描述,字里行间里更是描写了胡族的危害性。
最后一段中,更是表明了司徒燕对于胡族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还要让自己想出办法对抗骑射!
方去病看完这封信后,心中暗暗盘算了起来。
司徒燕虽看着残忍狡诈,但对大兴还算是忠心耿耿,通过信中的描述,这胡族当真是危险至极,可骑射该如何对付,这不是永乐城中的城防司负责的吗?为何要让我想办法处理?
看着手中的信,方去病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关乎国家的大事,还是先与梁太守通通气的好,于是方去病把信放在了袖子中,急忙向大门走去。
临近出去的时候,偏房的梁悠悠却突然叫住了他。
“主人,您还要出去?”
方去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侧过头微微笑道:“是,我还有点事要办,你是有什么事吗?若是不着急的话,就等我回来再说。”
梁悠悠见状,欲言又止,简单的行礼之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回到了偏房。
方去病看着她的背影,紧了紧眉毛,本想进屋问问,可想到袖子中的信,还是从大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梁玉生早已被那张告示弄的焦头烂额。
府外总是有女子来敲门,弄得他甚是头疼。
方去病本想独自前往,可还没走出家门半米,身后的王氏兄弟就跟了上来。
“主人,您就让我们俩跟着吧,前几次您一人出去,如果不是我们担心您的安危,私自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