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第一人民医院。
姜尚坐在病床边缘的木凳子上,旁边是一个放着红色暖壶的床头柜,这里只有一个病床,病床上正是插满管子的赵乙。
门外面偶尔会传来各种走路和推车的声音,还有交流声,以及偶尔出现的哭喊声。
“放心吧,弟妹跟孩子都已经安全送走了,我把你的房子卖了,用这笔钱给你请了个护工,顺便将医疗费用交了,一切都按照你之前说的做的。”姜尚看着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兄弟,心中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
护工是他请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没有护工是不行的。
“明后天我打算把大为的佣金给他,再给他单独找个地方,避免他一不小心掺和进来,后期如果车坏了,也不打算找大为修了,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希望你能理解。”姜尚抿了抿嘴,双手十指相扣,想再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愧疚吗?有的吧,可他早劝过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
“吱嘎。”门开了,爪子顶着一张愁容密布的脸,从门外走进来。
看到姜尚在这里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惊讶,只是眼眸中复杂多了一些。
“二哥,盐田那帮人,已经开始联合福康大厦的主管们分蛋糕了。”爪子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乙子哥床尾的地方。
只是姜尚听到以后,却没有任何回答,又看了一会儿赵乙,起身便打算离开。
“二哥!”爪子盯着姜尚欲要离开的背影,他双拳紧握,就好像无处出气的皮球,“我根本斗不过他们的,再这样下去,曾经跟着你的兄弟们都会被整的很惨,求你出山吧!”
“我曾经发过誓的,要干干净净的回屯子,干干净净的做生意。”姜尚转过头冷着脸盯着爪子,“我也警告过你们的,可你们有谁听了吗?伱们依旧选择走那条老路,且越走越远。”
姜尚的目光盯着爪子,以至于让对方有些无地自容,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再等等吧。”姜尚盯着爪子那张惭愧的脸,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赵乙,终归还是心软了,“等我把婚礼办完,到时再说。”
“好的,二哥。”爪子闻言,眼中有了光,心中的担子顿时轻了不少。
望着姜尚离去的背影,他如今终于有了几分悔意。
姜尚回到理发店的时候,正看到于大为趴在门口的红色i前机盖前捅咕着什么。
“不会吧,你不是说你修车挺厉害的吗,这怎么连个雨刷器都搞不定呢?”旁边有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双手叉着腰,露出一副怀疑的目光。
“哎哟,我平时都是修复杂机械的,什么缸套活塞,起动机,转向泵啥的,你这个雨刷器属实没有技术含量了,真是单纯的不好卸。”于大为趴在车头,双手撕扯着雨刷器上面的胶条,“还有,我可没说我修车挺厉害的,我只说自己修车还行,啥车都能照量照量。”
“照量照量?不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吗?我理解的不对吗?”女孩歪着脑袋,刚想继续挖苦于大为,却瞥见了从右侧赶回来的姜尚,“姐夫,你这个兄弟太笨了,还不如你帮我换胶条换的快呢。”
“二蛋哥?!之前你给她换的胶条啊!”于大为抬起头,他是终于找到啊正主了,满脸震惊的指着雨刮器,“你这个胶条是抹了101吗!这咋这么难卸呢?这台车的雨刷是我迄今为止最难拆卸的一个。”
姜尚闻言表情陷入了尴尬:“这丫头之前非得缠着我给她换胶条,我也没换过,看着直接抽出来,又装回去的胶条总感觉太简单,害怕胶条会跑出来,就在两边点了两下胶。”
于大为满脸黑线,好家伙,真相了。
“我得找个壁纸刀去了。”于大为记得他在理发店见到了刮刀,没有壁纸刀用它也行。
“这个雨刷器呢分好多种,有无骨雨刷,有骨雨刷,还有三段式,当然雨刷还可以细分,什么雨量感应雨刷,减速感应雨刷等等”于大为一边换雨刷一边给身边两个人普及一下雨刷常识,“不同的雨刷换胶条的方式也不一样,里面有细钢条,也有粗钢条的。”
“但总体来说,只要记住一点,怎么拆的怎么装,就绝对不会出错。”于大为将旧胶条拆下来,一下子就把新胶条怼上去了,“下次换胶条的时候,你们照我这个来就行。学会了吗?”
“姐夫,学会了吗?”苏晓晓见于大为目光投向这边,她也转过头,顺势将目光投向姜尚。
姜尚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们,径直走进了理发店。
“诶诶诶,我还是没吃饭呢,一起吃个饭再走呗。”苏晓晓笑嘻嘻的看向理发店里面。
“没胃口,你们去吃吧。”姜尚坐在第一排理发专用椅子上有些疲惫。
“我也吃过了。”于大为扭过头解释了一句。
“不行,你帮我搞定了雨刷器,我请你吃饭这很合理,姐夫!你也一起,我不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