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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种子(一)(1 / 1)

美好的日子过多了就会让人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其实危险只是晚到了一丝丝但不会有怜悯之心。

随着卷子越来越多,我开始跳过敷衍,一天天90分钟的大堂课我开始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听老师讲的什么,我开始走神,疯狂的走神,想很多以前的发生的事,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以为我只要现在比较幸福我就会忘记,现实并非如此。

我从小就是一个村里都称道的很乖的孩子,因为不听话会挨打,好像听话一点就不用受罚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事,妈妈也总教我要忍耐,因为我家里没什么钱,如果我惹事了是没有人帮我兜底的,我不能和人打架不能和人闹矛盾,要不然回去妈妈会再打你一顿。

记得很清小学的时候被一个男孩子欺负了将近一个月,他总是把自己的东西弄坏放在我的抽屉里,说要告老师叫家长,我把老师奖给我的本子都给了他,就这样反反复复。

也记得曾经被一个村里阿姨诬陷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后来也告诉过妈妈,“都过去了几天了你现在说有什么用”,可我知道,就算是当天妈妈也不会带着我去那个阿姨家讨个公道的。

小时候不懂事偷偷拿父母的钱,后来妈妈丢了一百她就铁定是我拿的,大概十岁左右吧,我被妈妈的一通电话从学校叫了回来,她和姐姐一个拿笤帚一个扇耳光打了我很久直到我忍不了疼说那是我拿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会帮我,我也不求有人能帮我。后来长大了也曾经告诉过妈妈她冤枉了我,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我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我的绝望。

有放假等公交车时等一个多小时大家都走了只有我还一个人在那里的无奈,是借手机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你再等等”的失望,是最终走到另一条路才坐上车的沉默;有高三周末好不容易早起准备大干一场结果被奶奶告知我要先做早饭的泄气,她说:“你立马把菜一炒再写也一样的”;有父母因为钱一次次在我面前吵得不可开交的画面;有高二父亲将母亲告上法庭要求离婚的沉默,有父亲被千夫所指急红眼想自杀的画面;有母亲被逼急走上楼顶,喝醉酒胡砸东西的场景;有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妈妈常常在我面前说妈妈怎样怎样不好的话语;有爸爸在我面前大骂姐姐抽烟是不要脸的声音……一切的一切,我无法忘记,坐在教室的每一秒就像在放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展开,我被强行按在记忆的座椅上观看这一切。

有天我和姐姐谈话。“阿月,你知道我有天问爸爸‘爸爸我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怎么办’,爸爸回答说‘那是你没本事’”姐姐红着眼眶娓娓道来。怎么说呢她当时是哭了的,她很少哭,那个时候她已经大学了,我现在倒是有一种很理解的感觉了,是“前方渺茫,而无人在我身后”的难以言喻的难受,“家不仅可是是避风港,也可以是不敢再去碰的毒瘤”也许一个人破防不是因为琐碎的做不完的工作和笨手笨脚的自己,而是至亲至爱的不理解和中伤。

想想那些被欺负的小事,其实我可以告诉朋友们嘛毕竟我的朋友那么多,可是可是陈晚跟人打架她妈妈第二天就会找到学校去给女儿撑腰,会因为她跟对方的家长大肆理论;陆念婷朋友受欺负了她可以直接拿起板凳找到对方的教室摔进去,如果对方敢还手她妈妈就会提着棍来学校;她被人说胖她爸爸也会带着她到那个小孩家门口说回去我是一个胆小鬼,我如何向平常很喜欢我的朋友说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一个并不乐观的人呢;我如何心平气和地对老师说出我上课不能集中注意力到底是在想什么;我如何向那些不能感同身受的人敞开心扉,或者说我如何把这些不开心的回忆告诉我还在大笑的朋友呢……就让我一个人陷在回忆里吧,不要有人在被我沾染了,都离我远远的,我不想把我的不开心告诉你们,我也不想再在你们面前强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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