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区,军训基地。
似火的骄阳高悬天际,阳光穿过树木的枝梢徐徐洒落,在那早已略微干裂的水泥地面上留下诸多稀碎光斑,星星点点,宛若繁星。
秋老虎往往要比仲夏更为令人难耐,地面上渗发出丝丝热气,将站直身姿的学生们熏得小脸通红、口干舌燥,甚至于那顺着鼻梁滑落的晶莹汗珠,在地面都已形成一滩滩的水渍,偶有一阵秋风徐来,便足以沁入心脾,令小脸通红的学生们满身舒适。
胸闷、发晕!
这是李倾月此刻最为切实的感受,再然后,她仿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她的意识再度回归,抬起沉重的眼皮的时候,两道熟悉的身影顿时就出现在视野当中,眼前的环境令得李倾月微愣了一愣,旋即便是缓缓开口出声,“我们怎么回宿舍了?”
“还怎么都回宿舍了呢!月月,你都快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苏晓晓此刻微微红着眼圈,言语中仿佛稍带有些怨气。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坚持不住不会说吗?还是你觉得晕一下很好玩?”与苏晓晓那如娟娟细流的关怀不同,邢初晗对李倾月的关心更多是藏在她疾声厉色的言语中。
似乎是二者体内那股无法割舍的「姐妹血缘」,令得如今体虚的李倾月在面对着俏脸冰冷的邢初晗时,竟莫名地出生一股微微的畏惧来,小小的身躯不禁往被窝里努力地缩了缩。
“行啦!你这人就是个铁石心肠,没看到月月现在躺病床上吗?你还这么去凶她,就不怕她那半自闭症的症状发作,到时再来个血上加霜吗?”苏晓晓小脸带着薄愠,如同「母鸡护鸡崽」般挡在李倾月和邢初晗中间。
“……”
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过激,邢初晗的神色逐渐有所缓和,旋即便又是发出一声冷哼,“得!我也懒得去管这不自爱的丫头,反正有人去管她。”
有人管……
李倾月眸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以及其既爱又恨的滑稽神情。
“初晗姐,你说的是……”
“严正松。”
邢初晗双手抱胸,清冽如泉的双眸中悄然划过一抹狡黠……虽然并不喜欢那个受诸多师生追捧的「明庭才子」,但她却也不能否认,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能稍微硬气地管一管李倾月且不怕这丫头半自闭症症状发作的人的话,那严正松肯定是其中一个。
李倾月:“……”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片刻后将遭受到如何的「劈头痛骂」了。
……
「明庭」高级教职工公寓区,严正松家。
似乎是感受到此刻正萦绕在自家儿子周身的「低气压」,秦琴的瞳孔不由得微缩了缩,旋即便赶忙拦住欲要上前问个明白的严青森。
在她的印象里,严正松素来就是稳重温淳的性格,似乎从来没有,至少在他们夫妻俩面前未曾出现过似如今这般状况。
难道是……
“咱们不上去瞧瞧?小松的笑容似乎冷得诡异哦!”
“别了!可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年轻人的事情,咱们这俩老家伙就别管了。”
严青森:“……”
不过也确实,如今他们的儿子越来越有主见、有出息,有些时候,他和秦琴的确是无法干涉后者的某些事情了。
“爸妈!我去趟郊区。”
严正松的突然开口出声,又是令得严青森夫妻俩微怔了一怔。
郊区……
他们似乎都明白了。
眼看着行色匆匆走向走廊穿鞋的严正松,秦琴微瘪了瘪嘴,眼神中似乎还浮动着些许酸楚,“emmm……我的小太阳似乎快要是别人的了。”
“那你还不有我吗?管孩子干什么。”
“你?呵呵!”
严青森:“……”
所以那鄙夷的冷笑是怎么回事?
……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染红大片天际。
放眼望去,云舒云卷,似那奔腾烈火,霎是漂亮。
在宿舍中躺了近乎一下午以恢复元气的李倾月总算是起身下床,走到门口舒展略微僵硬的腰肢,也就此刻,其眼睛的余光忽的便瞥见训练基地门口静静伫立着的一道身影,旋即赶忙转身,定睛细看,果然是见到,此刻的严正松正单手插兜与她俩俩对视,夕阳照亮少年的侧脸,将其映照得更加俊雅。
“你怎么进来的?”
与其说李倾月此刻是惊喜,倒不如说她是惊讶。
要换作是未来的严正松,她绝不会质疑他能够有随意进入军训基地探访亲友的能力,但此刻的他明明只是个成绩极佳的高三生而已,怎的……
严正松也不言语,只默默地牵起眼前女孩的素手,旋即便自然而然地站在她的身侧,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顿时就出现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噙着一抹温和微笑看着李倾月的少年。
“严先生或许此刻进不了,但我可以啊!”
李倾月看着眼前的明擎,目光不禁一颤,许是他们彼此间本就拥有血缘联系的原因,她心底里竟生出一种类似于「母性」的温柔。
“若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明家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