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刚骑着一匹矮脚老马,走到第二天亥时才到了青川城里,进城后,径直去了住在西城的相好小桃红那里,站在门前,把小桃红的院门敲得“砰砰”作响,小桃红趿拉着鞋边走边嘀咕:死鬼!早点不来,人家都睡下了。
门一打开,就被涂刚抱了个满怀,涂刚在小桃红唇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调笑道:“小宝贝,想你涂哥哥没有啊?”
小桃红伸着一根手指,戳着涂刚的胸口,媚眼如丝的看着涂刚,娇声道:“想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天天来。“
”我这不是来了嘛!”涂刚一把抱起小桃红进了屋,滚到了床上,云歇雨住后,涂刚问小桃红,“衙门有知县走马上任吗?”
小桃红靠在涂刚怀里,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有,听隔壁的黄婆子说,还是个俊美不凡的后生,还说,那知县夫人像个仙女似的,夫妻俩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你打听这个干啥?”
“不干啥!就是随口问问!歇了,骑了一天的骡子,累死爷了。”
涂刚倒下去还想着小桃红的话:仙女似的女人,爷得去看看,要是真的像仙女那么好看,爷就抢回去孝敬大哥。
小桃红听着涂刚熟睡的声音,悄悄地坐了起来,从涂刚的篼里摸出来一块腰牌,在一块油泥上印了个印子,悄悄地放回去后,才倒下睡了。
周嘉去了书房,先把带往青州的信和上呈的公文写好后,又和钱先生商量出衙门后续的章程,两人在书房里忙到子时,才拟好章程,周嘉对钱先生笑道:“先生饿吗?饿的话让如意媳妇煮碗面条吃。”
钱先生摇头道:“还是不麻烦如意媳妇了,我以前啊!都是一日两餐,到大人家后,才开始一日三餐的,您看,我跟您走了一路,还长胖了。”
周嘉客气的拱手道:“哪里,走这么远的路,辛苦先生了。”
两人收拾好书信,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周嘉回到房间,看到李虞睡得红扑扑的脸,忍不住亲了一下,李虞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周嘉,慵懒的说道:“你回来啦!快歇息了。”
周嘉换上睡袍,上床把李虞拥在怀里,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辰时刚到,周嘉就起床把奏折,和书信还有公文交给了徐春,让他和徐贵快马加鞭的赶去青州,把消息尽快传过去。
几人吃过早饭后,周嘉和钱先生、涂典史去衙门办差去了。
李虞让如意去牙行买两个粗使婆子,回家帮着小玉打理家务,自己带着杨威赶着马车出了西城门,往城外走去。
杨威坐在车椽子上,看着沿途的风景,晃荡着双腿。
李虞看到城外有的田地荒着无人耕种,也有农人在忙着收割稻谷,李虞下了马车,走到稻田边,见稻穗比西山村看到的稻穗还要短,每一穗稻子的瘪籽也多。
李虞心道:这收成,一亩田收割完恐怕只有两石多粮食,是自己的田地还好,要是佃来种的,恐怕要饿肚子了。
收割稻谷的农户见一个贵气十足的妇人,带着个八九岁小厮模样的孩子,赶着马车停在路边,看着自家的稻田,老头子对媳妇道:“冬子媳妇,去看看。”
妇人点点头,拿着镰刀走上了田坎,走到距离李虞五六步远的地方,局促不安的问道:“这位夫人,我家的稻子有什么问题吗?”
李虞看着妇人晒得黑红的脸庞,微笑着道:“打扰大嫂干活了,稻子没有问题,我就是随便看看,冒昧的问一下,您家有几亩田地啊?是自己家的还是佃来种的啊?交多少赋税,能吃饱吗?”
妇人看着李虞的笑容呆了一下,红着脸道:“小妇人家有五亩田,三亩地,都是自己家的,交了贡粮后,连肚子都填不饱。”
李虞看着妇人,安慰道:“那您今年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了,朝廷从今年起,免除青川县农人五年的赋税,照您家的产量,加点粗粮应该够吃了,过些日子衙门会有人来通知你们的。”
妇人听后眼前一亮,“免除五年的税赋,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妇人忽然想到山匪马上就要来取粮了,自家得上交六成的粮食,粮食给了山匪,全家人又要饿肚子了,不给;一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妇人黯然道:“夫人,没用的,您不知道青川的情形,夫人您慢走,我割谷子去了。”
李虞见妇人红着眼,急匆匆的回田间忙碌起来,叹了口气,上了马车朝前面走去,又问了几户收割的农人,都和妇人一样的说词。
李虞愤怒的想着:看来山匪面对百姓时,还真是有持无恐啊!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撑腰?把山匪养得如此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
杨威仰着头,看着李虞气闷的样子,跑去田间捡了一把稻草,编了一个草笼子递给李虞,道:“夫人,您看我编的蛐蛐笼子。”
李虞看着杨威的笑脸,接过蛐蛐笼,“编的不错,想不到阿威手还挺巧的。”
杨威小大人似的安慰李虞:“夫人您别生气,他们胆子小,不懂事。”
“夫人不是生他们的气,”李虞笑了笑,“我们回吧!”
那几家农户见李虞走了,都聚到了一起,高个男子道:“你们听刚才那位夫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