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魂一魄的孩子,一下子就显得体弱体虚了,而且脸色也会苍白,血液流动也缓慢,脉搏跳动都会变得弱一些,体凉。
再结合他们的木讷呆板反应,就像是一直没有怎么活动,没有晒太阳,像是一直关在阴暗的屋子里久不露面那种病人。
所以,江大夫才会有这样的诊断。
这么看,其实他的医术也没有错。
“按江大夫开的方子,服用较长时间,大概能让孩子的体质好一些。”
陆昭菱又继续说着,“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江大夫的医术挺好的。”
听到她这么说,江大夫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这姑娘说话公道啊。
江大夫也觉得自己没有诊错,他刚才脑子里也已经有药方了,他有把握,用那方子,能让孩子极为寒凉虚弱的身体好转起来。
但是这些人都不相信他。
他感觉自己被肯定和理解了,刚才那堵在心口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也正因为平静了些,他听出了陆昭菱的言下之意。
“姑娘这么说,意思是,这些孩子就算吃了老夫的药,身体好一些,但也不能完全好转?”
陆昭菱点头。
对于江大夫也有了点儿好感。这位江大夫看起来是位值得尊敬的人。
“对,我刚才说了,这些孩子有这样的症状,是因为受惊。但是他们这种受惊,与你们想的不一样。”
陆昭菱又看向小文爹娘,“今天跟你们说话的那位公子是我师弟。”
夫妻俩愣住了。
这姑娘看眉眼就比那位公子小,竟然还是师姐?
“你们不相信他,是不是因为觉得小文没有受到惊吓,他没有惊叫,害怕的那些反应,而是好端端地就变成这样了?”
夫妻俩点头。
老人这事不好说,因为孙子受没受惊吓他不知道,他没有在孙子旁边。
但是,孙子回来的时候也确实没有提起什么吃惊的事,也有表现出什么受惊的症状。
他也认真的听着。
“这是因为,他们受到的是一种特殊的惊吓。”
陆昭菱看着小文。
“你们遇到出殡队伍的时候,小文应该有一段时间盯着棺材看吧?”
夫妻俩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脸色变了。
“有!”
那个时候他们遇到队伍就已经马上转身避开。
但是当时小文在他爹怀里转过身去,趴在他的肩膀上,是往后面看的,而且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头。
他往后看的时候,双手突然勒紧了他爹的脖子,好像有些紧张。
“当时,我被他勒住脖子,就叫了他两声,让他松手,转过来别看了。”男人一脸惊色,“但是他勒得很紧,没松手,是他娘过来拉开了他的手。”
“之后他就转过来了,好像就在那个时候就没再说话!”
现在想起来,小文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后看的时候,就是在盯着那口棺材。
而他突然勒紧了父亲脖子,就是害怕受惊了。
只是这个表现被他们忽略了。
“小文在那个时候被抽走了一魂一魄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魂一魄被吸到那口棺材里。”
陆昭菱的话简直像是石破天惊。
医馆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同时觉得手心都沁出了汗。
“怎么可能?”妇人失声叫了出来。
“一魂一魄刚进棺材里,还是有小文的意识的,所以在那么一小段时间里,小文的感受就是,他怎么突然被封在一个幽黑的空间里了,左右踢,上下推,都是封住的棺木。那种幽闭窒息感,就是他受惊的来源。”
小文爹娘身子一晃,都不敢接受这种说法。
单是想象,他们都心如刀绞。
小文竟然经历了这样的恐怖?
这和经历了被活葬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小文紧紧勒着父亲的脖子,该得多恐惧啊。
可他却一句话却说不出来!
他们明明抱着他,却什么都没察觉到,没能救出小文!
妇人的眼泪哗地就涌了出来。
周时阅轻啧了一声。他低头靠近陆昭菱,声音很轻。
“陆小一,你说得这么详细,不考虑他们承不承受得了吗?”
可真残忍啊。
陆昭菱语气不变,对他们说,“抱歉,我要是不说得仔细些,接下来找魂的时候,怕你们不上心。”
她知道把这些细节说出来,对他们挺残忍的。但他们得清楚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去找回孩子的魂魄的时候,他们才会迫切,才会最专注,才能够最快时间找回孩子的魂魄。
“姑娘!”
那老人也急急地问,“那我孙子也是这样吗?”
“也是。”
她在外面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们都是见过那出殡队伍的,那就是一样的经历。
一般只是失去魂魄,周身不会有黑色死气。
但是这些孩子身上却缠绕着黑气,就只能说明,他们是接触过死人的,而且还是非正常死人。
跟那出殡的队伍自然有关。
她的话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