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钧一行三人被带上山来,当即便对薛离行礼道:“大人,如您所料,唐门内果然出问题了!”
薛离与朱欣婷对视了一眼,问道:“什么问题?具体说说。”
伍钧道:“属下潜入唐门之后,在其后山密室的地下,发现了掌门唐林,已经被人震碎经脉及四肢骨骼,成了废人。”
所有人大惊,尤其是安觅儿与一众苗家长老,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伍钧,怎么会这样?那寨子外面的是谁?
薛离蹙眉道:“唐林人呢?”
伍钧道:“唐掌门伤势过重,不宜颠簸,属下让人在外围照看着。”
薛离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发现?”
伍钧道:“正如您所言,眼下唐门中十分空虚,所留不过数十人,并未发现其他异样,只是据唐掌门说,他是叫唐灭生暗算重伤,将他废掉并囚禁那人,是群英会中人,正是如今明面上的那个唐门掌门唐林。”
囚禁唐林,自己取而代之,难怪会做出此等不符常理的事情。薛离想了想,对安觅儿道:“觅儿,我得先出去一趟,向唐林核实情况,此间猫腻必然不小,你在山上呆着别乱跑,明日那假唐林若再叫阵,你只管出去,但莫要与他动手,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婷婷,你也留在此处,觅儿有孕在身,需得有人照顾。”薛离黑着脸道:“叙州府这池子水看来不浅,我得好好给他搅动搅动。”
安觅儿不放心,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朱欣婷冲自己微一摇头,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正色道:“姐姐莫要忧心,薛郎心里有分寸,我们听他安排即可,相信他。”其实她也想跟着去,只是她明白薛离的用意,是想让安觅儿宽心。
安觅儿看着朱欣婷笃定的眼神,心里不禁幽幽一叹,点头道:“好,那你要小心一点。”
薛离微微一笑,走过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放心,我有分寸,乖乖在家等我,所有事情由我去办。”
安觅儿心里甜甜,乖巧地嗯了一声。薛离又去牵起朱欣婷的手,也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觅儿,日后你有了身孕,她也会照顾你的,嘿嘿。”
朱欣婷脸色一红,轻啐了声,叮嘱道:“遇事莫要逞强,不行就跑,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孤家寡人了,心里要想着姐姐与我,还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薛离左拥右抱,将她二人揽入怀中,各自脸上亲了一下,笑着道:“我心里有数,这世上还能有比我怕死的么?好好在家等我,待苗乡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便带着你们出去游山玩水,顺便见见你们那位神出鬼没的婆婆。我走了,听话。”
说完,薛离松开二人,对伍钧微一点头,一行四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见薛离离开,安觅儿轻声问朱欣婷道:“婷婷,他如今是何修为?”
朱欣婷笑了笑,道:“姐姐可是担心他打不过敌人?你别看他只有五品上的修为,群英会的柯龙如何?还有唐灭生,嘻嘻,姐姐放心,只要对头不是大宗师,他都有一战之力,再不济也能逃得了,他这人古怪得很,修为与战力严重不对称,你放心便是……”
见朱欣婷说起薛离时眼里的光,安觅儿带着笑意轻声道:“看来你当真十分了解他,我们进屋,你好好与我说说,他是如何将你这可人儿骗到手的……”
另一边,薛离与伍钧几人,很快便出了映月坞的山寨,来到数里外的一片林子里,此前派出去的一行人尽数在此,正当中的地上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
此人留着一头短发,方正脸型,五官立体周正,看着很是正派,身着唐门的统一服饰,黑衣黑裤。但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地耷拉着,模样甚是凄惨。
薛离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行礼,快步行到担架旁,唤道:“唐掌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唐林吃力地稍稍睁眼,却只能睁开一道缝隙,声音虚弱沙哑地问道:“你是谁……”
见唐林模样凄惨,薛离心生恻隐,却又无能为力。他看了看唐林的伤势,正如伍钧所言那般,经脉尽断,四肢骨骼粉碎,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这种伤势,他是治不了的,怕是叶常青也无能为力吧……
薛离取出银针,以内力激醒,快速插入唐林身上的几处大穴,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薛离,我已为你银针续脉,但我没办法治好你的伤,请原谅……”
银针入体之后,唐林的身体突然颤了颤,原本灰暗苍白的脸上快速恢复了几分血色,额头汗珠滚滚,却也恢复了不少精神,他眼睛睁大了一些,看着薛离道:“你便是薛离,薛大人,久仰……”
薛离道:“唐掌门,唐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乱臣贼子,坏我唐门百年声誉!”唐林情绪有些激动,剧烈咳了两声,脸上涌现出一片潮红,急喘道:“唐灭生那狗贼,勾结群英会,将我打伤囚禁,有人易容成我的模样,让唐门做那祸国殃民之事,我恨呐!我唐林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唐门历代先辈,更对不起那千余唐门子弟……”四五十岁的汉子,说到这里,却已经是泪流满面,神色凄婉地看着薛离,眼神无比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