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贺通贱嗖嗖地问薛离道:“公子,您与朱小姐是什么情况?我看她对您可是真上心了,是不是已经拿下了?”
正在思索范乾、南天二人情况的薛离,闻言不禁神色一愣,回过神来,道:“什么叫拿下了?”
贺通嘿嘿笑道:“您这话问的,据小的对女人的了解,朱小姐如今对您的态度,也只有失身于您了才会如此,还是您厉害啊!是用了强还是用了药?”
日!这老小子整天都在想什么?我是那样的人么?薛离哼哼笑道:“你觉得呢?公子我虽然身体发育非常成熟,能力也很强,但毕竟年纪还小,那种下作的手段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么?我向来推崇以德服人,靠的是人格魅力放光芒,偷人先偷心明不明白?少拿你那龌龊的思想衡量我。”
“是是是,是小的胡言乱语了,”贺通荡笑道:“要说您对付女人,可真有一套,想这位朱小姐是何等难缠的角色,在您面前还不是乖乖躺下,小的佩服!哈哈!”
“那是!”薛离笑着应了句。眼下各方局势紧张,可谓是风起云涌,与贺通这厮说点骚话,倒是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二人嘻嘻哈哈地说着骚话,很快便到了锦衣卫所,幽暗的灯光里,锦衣卫所高大的建筑,透着一股阴森感。
推着薛离进到卫所深处的牢房,贺通道:“公子,这便是锦衣卫所的牢房,此处关押的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
薛离点了点头,但见这牢房偌大,足有数百丈见方,自己所在的入口处,是此间地势最高的地方,能一眼看到所有牢笼与其中的犯人,牢笼皆是由大拇指粗的生铁制成,高约两丈,宽约一丈,每个犯人都能看到彼此。
贺通道:“此乃卫所审讯的辅助方式之一,要叫这里的人都看见,不招供的人是什么下场,对他们心理上造成威慑,很管用。”
薛离点了点头,这里的犯人不多,十多个,但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模样十分凄惨,他道:“范乾、南天二人,关在何处?”
贺通道:“此二人情况特殊,关在单独的牢房之中,小的带您过去。”
下了台阶,贺通推着薛离到了牢房最深处的一排铁门之外,推开一扇铁门走了进去,便见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范乾,被铁链绑住手脚,挂在铁制的十字桩上,好不凄惨。
贺通道:“为了防止二人串供,所以分开审问,南天在隔壁。”
薛离点了点头,道:“将南天带过来。”
贺通应了声,不一会儿便将,同样浑身是伤的南天带了回来,如死猪一般丢在了地上,然后用水将二人泼醒。
见范乾缓缓抬起头来,满脸血污地脸上露出点点笑意,虚弱地道:“公子,您回来了。”
“属下南天,见过公子……”
见贺通要说话,薛离抬手制止了他,正色问范乾道:“怎么回事?”见范乾看了看贺通,薛离道:“无妨,贺通是我的心腹,不用避着他。”
贺通心头一凛,立刻明白过来,看来这中间另有隐情啊。
范乾道:“公子,此乃属下替您做的最后一件事,火药在城外十里处的山里,有人看守,回头请贺大人去取即可。”
薛离眉头紧皱,道:“我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伤势过重,范乾沉默着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力气,道:“若要扳到陈王,您需要一些人证,属下与南天商议过,此乃最合适的方法,而且我二人说的也都是事实,陛下英武,只要您利用得当,陛下定能做出文章来,我二人,死得其所……”
“你们……”薛离心头颤动,微微震惊地望着二人,心里滋味难言。
范乾咳了两声,道:“公子勿要介怀,当年王大人给我等下了命令之后,我等便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一切为了大华……”
一切为了大华!这句话便似重锤一般,敲在薛离心头,他想起了前世的军人,一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便让他们不畏艰难,悍不畏死地勇敢牺牲,这是为了家国最崇高的信仰,他们喊出了口号,却也做到了!
贺通大惊失色,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王大人安排的!你们怎的不早说!”酷刑用在了自己人身上,这滋味很不好受。
范乾带着笑意道:“贺大人勿用介怀,此乃我等自己的选择,倘若轻易交代了事实,便算不得逼真了,陈王老谋深算,不能给他留有任何破绽,你们做得很好,我们很开心。”
至此,贺通回想抓住他们的全过程,从企图破坏船只,到奋力抵抗抓捕,又到咬牙扛着酷刑死不开口,此间种种,都是如此的逼真,他们都是在用生命兑现,曾对着苍天立下的誓言。
“松绑!”薛离眼眶微热,咬牙发出一道指令。
贺通连忙上前,将范乾解开,扶着他坐下,可范乾却又跪了下去,声音沙哑地道:“公子,您是个心怀仁义之人,属下十分敬佩,也很感动,但此事,你千万不可心软,属下请您尽快将我等供词上呈陛下,并求陛下对我等处以极刑,如此一来……”
“不行!”薛离打断了范乾的话,沉声道:“我不能让你们这般送死,倘若如此,我日后如何向我娘交代!”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