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没走。
待鲁达离开天牢之后,薛离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上桌,一边吃着一边想着朱欣婷的意思。她所谓的变数是什么?皇帝都要杀我了,还能有什么变数?这丫头该不会拿我的小命开玩笑吧?
尽管如此想着,可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朱欣婷,毕竟自己若是走了,便会成为逃犯,往后的事情将会变得越发麻烦,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到这一步得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薛离还是想不明白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数,既然皇帝已经将自己勾结反贼的消息,搞得人尽皆知,若不杀自己,如何彰显他金口玉言的至尊地位?
索性不再去想,开始闭目调息。这些日子以来,他体内那股气流的体量又增加了不少,他觉得如今只差一个契机,只要契机出现,自己将这股气流引入丹田,那便可以开始修炼内功了。
时间来到晚上,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薛离正沉浸在调息之中,突然听见天牢的石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很轻微的空气流动声,有人用轻功飞了进来。
薛离微一蹙眉,立刻睁眼,刚要起身,便见一道黑影飞掠而来,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焦急之色,道:“随我走!”
薛离一愣,随即瞳孔微缩,这黑衣人虽以黑巾蒙面,但身材却是前凸后翘,曼妙非常,那夜行衣又十分紧致,将之勾勒出一道道,让人血脉喷张的弧线,最关键的是,这是安觅儿的声音!
薛离又惊又喜,道:“觅儿,你怎的来了?”
安觅儿一掌拍碎牢门,拉住薛离的手腕,一边往外走一边急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随我出去,慢慢说。”
就在安觅儿的小手碰到自己手腕,传来一阵冰凉感的时候,薛离脑中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想明白了,想明白朱欣婷所谓的变数是什么了。他顿住步子,反手握住安觅儿的手,道:“你怎的来了?谁让你来的?”
见薛离不肯动,安觅儿又气又急,转身看着他,道:“可否莫要在此时问这许多话?这是天牢,随时会有大队人马赶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薛离微笑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外头必然已有大队人马守着,你先与我说说话。”话音刚落,便听天牢外传来阵阵脚步与刀兵摩擦的声音,有人喝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放下兵器出来受降!”
安觅儿心头一惊,眼神有些惊慌,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先不说这个,”薛离将她拉了回来,问道:“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安觅儿眼神微颤,道:“前夜之事过后,我便一直担心你会遇着麻烦,便在京城多逗留了一日,果然今日便得了你要被皇帝砍头的消息,我如何能不管你?”
薛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道:“那你是如何进来的?这石门可不好开,难道我的小娘子,力气比我还大?”
见他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说笑,安觅儿轻轻在他手心里抓了一下,嗔道:“你能否正经一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便不怕今夜我二人都死在这?”顿了顿,又道:“这天牢石门用的乃是机关术控制,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机关术是傀儡师入门的基础技艺。”
原来如此,薛离了然地点了点头,带着笑意道:“怕有何用?难不成外面那些人,会因为我二人害怕,便放我们走?”
“可……”安觅儿问道:“那现下怎么办?”
薛离道:“你怕死么?”
安觅儿道:“我今夜前来救你,便没想过能活着离开,若救你不成,我便与你死在一起。”她的声音虽轻,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薛离大为感动,揽着她的后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笑着道:“好老婆,我爱死你了!”
安觅儿又羞又喜,心头急颤,道:“你莫要作怪,眼下外头人多,我们联手杀出去,我还带了一些群英会的人埋伏在外面,一会儿出去之后,你莫要逗留,找准机会便先行离去!”
薛离心头一惊,忙道:“那你呢?”
安觅儿道:“不用管我,这些人我能对付,走!”说着便拉着薛离往外走。
薛离不再多言,与安觅儿一起往外走去,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朱欣婷所言的变数是什么,可他不明白,一个安觅儿,再加几个群英会反贼,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单凭这几个人,便想对看守卫天牢的禁军侍卫?这不无稽之谈么?
而且就算自己出去了又能怎样?从此彻底坐实了反贼的身份,那便当真彻底与皇帝撕破脸皮了。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容他选择的余地,留下是死,出去拼杀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本来就是一件越描越黑的事情,那便只有黑着点来了。
二人走到天牢门口,立刻便见一片密密麻麻的禁军守卫堵在外面,数十近百的弓箭手早已就绪。
这时,一道明黄人影自人群后方走出,立刻便有人搬来椅子,皇帝往那一坐,看着石门内侧的薛离,眼神犀利,沉声道:“薛离,你当真要造反!”
他妈的,皇帝怎么都来了?看来果然是早有预谋的,是老子要造反么?还不是你逼的?薛离咧嘴笑道:“皇上,臣下当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