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走后,薛离与朱欣婷重新回到饭厅。
朱欣婷至此都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他怎么就突然成锦衣卫指挥使了?而且从皇帝圣旨中的言词来看,似乎并无对他乃“反贼”遗孤身份介怀的意思。朱欣婷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离,道:“指挥使大人,西凉王世子殿下,您前番叮嘱叫我保密您的身份,怎样?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还需要我保密吗?”
兹事体大,她虽如此说话,但却也因薛离在此之前,将他的身份告诉自己,而有些小小的开心,因为这是一种极大的信任,若换作旁人,谁敢轻易告诉其他人?
薛离轻笑道:“我虽不知皇上这是意欲何为,但我却知道,你这是嘲笑讥讽,你可别忘了,方才洪公公说过,陛下有旨,让你伺候好我。”
“你!”朱欣婷小脸一垮,满脸不情愿地看着薛离,他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没有敢违抗圣旨的胆量,道:“那你想让我干什么,说。”
薛离嘿嘿笑着道:“嗯~让我好好想想啊,像什么铺床叠被暖被窝,端茶倒水捏肩膀,没事捶捶腿,洗澡搓搓背……这些都可以做嘛,你比较喜欢哪个?”
朱欣婷气得脸色通红,银牙一咬,吒道:“你休想!我绝不可能给你暖被窝!”因为不久前,刚误会了薛离要非礼自己,所以当她听到“暖被窝”时,条件反射想到了那件事。
见她模样,薛离哪儿还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故意板着脸道:“这是你说了算的么?此乃陛下圣旨,你莫非还想违抗圣意不成?过来,帮我倒酒。”
这人无官无职时便已经那般霸道无耻了,如今有了官职,果然比以前更坏了,该死的!朱欣婷恨得牙痒痒,但见薛离面色不善,心中有些害怕,不敢违抗他的意思,慢慢起身走到他身旁,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一边往杯里倒酒,生怕他又突然要对自己怎么样。
见朱欣婷模样,薛离心中暗暗大笑,他发现,这丫头有时候其实还挺可爱的,比如现在,何曾见过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见好就收,不能逗得太狠,否则又该哭了。
薛离拿过朱欣婷手里的酒壶,伸手的动作吓了她一跳,脸色刷的一下变白。薛离苦笑摇头,道:“你干嘛?我有那么吓人么?赶紧坐下,逗你玩儿呢,我有话与你说。”
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朱欣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慢慢坐下,不敢正眼去看他。
薛离道:“不与你开玩笑了,我也不会当真让你伺候,前番那般对你是我不对,但这应当与你的心态一般,希望你原谅。”
朱欣婷不解,偏头看向他,小声道:“何为与我的心态一般?”
薛离道:“我能感受出来,你心中缺乏安全感,这必然是与你曾经的某些经历有关,所以你十分抗拒别人的关心,便也就很难去完全信任一个人。我此前那般对你,与你这心态一样,我这事情有多大,你已经知道了,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便要将情况告诉你。”
“但我不知道能否完全信任你,所以便想吓唬吓唬你,让你听我的,行为虽有些过激,可我不得不那样做,以防万一。”
朱欣婷沉默着,思考了片刻,觉得薛离所言有理,若是换了自己是他,也不会轻易将这么大的事告诉任何人,必须要建立足够牢固的信任才行。可他是如何感觉到自己心里没有安全感的?
朱欣婷道:“那你发誓,以后不会再那般欺负我,我便帮你。”
薛离笑着道:“好,我发誓,绝不会再那般对你,我是人,又不是禽兽,用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若当真有一日要与你洞房,嘿嘿,那必定是得了你的同意,做人嘛,咱讲究一个以德服人。”
“呸!”朱欣婷啐了口,骂道:“你这无耻坏人,谁要与你洞房,你那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薛离将今日进宫发生的事情,大致与朱欣婷说了一遍,除了皇帝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的事情之外,其他毫无保留。最后,薛离说道:“我一直有些奇怪,陈亲王既然一直想杀了我,可为何至今都不曾露面?我现下最担心的便是他。”
朱欣婷思考片刻,忽而展颜一笑,道:“你说皇上为何要将你的身份公布出来?”
薛离道:“我怎知他搞什么名堂,我薛家早已被戴上了谋反的帽子,他将我的身份公开,且还封了我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不仅能体现出他是个仁德之君,竖立惜才爱才的形象,至少还能让我认为,他是重情重义之人,毕竟我这官位曾是我老娘的,他能将锦衣卫所交给我,说明他对我老娘的一往情深。”
朱欣婷静静听他说完,轻笑道:“有可能,但也不全是如此,你莫要将皇上看得过于简单了。”
薛离蹙眉道:“什么意思?”
朱欣婷道:“你方才所言确有道理,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绝非只在乎虚名之人,相比之下,他比陈亲王更为务实,就今日这道圣旨而言,除去你方才所言那些,至少可能还有两个别的意思。”
薛离一怔,连忙问道:“哪两个?”
朱欣婷道:“第一,你前番说过,陛下有要磨砺你的意思,可他该如何对你进行磨砺?单凭你一个镇府司执事的身份,如何去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