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给薛离撞呆了。
他缓缓抬起头,心中如有一百台心肺复苏器在同时撞击一般,跳得厉害,心脏似要跳出来一般,呆呆望着脸色艳红的安觅儿,问道:“你干嘛?”这丫头疯了,当着老子的面脱衣服就算了,居然还调戏老子,难道就因为我现在年纪小,你就不拿我当男人看了?
安觅儿声音微颤,强忍着体内疯狂作用的药力,道:“公子,我中了赵康宁的……药,”可她用尽了所有勇气也没能将那下流的药物说出口来。
她虽然身在明月坊那种风月场所,却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平日里连与男子稍有亲密的行为都不曾有过,眼下这般近乎赤裸地与薛离贴在一起,让这么一个黄花闺女实在难堪羞涩,何况自己如今还中了那种下三流的无耻药物,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薛离愣了愣,心中先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这种东西是不会致命的,解毒的办法也很简单,与此同时心里却也生出一些得意与恶趣味来。这种药可是好东西啊,看这丫头的样子,药力应该极为强劲,回头我也应该弄些过来,防身用。
这厮此刻与安觅儿紧紧贴在一起,本就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此刻又见安觅儿说话模样,心中顿如猫抓一般痒痒起来,装傻道:“什么药?那是什么毒?我不曾听说过啊,这个要用什么解药才能解毒?你莫要与我客气,但说无妨,我一定给你找来,千万坚持住啊!”
见这厮惺惺作态,说出这番无耻话来,安觅儿气得身子颤了颤,眼中酝出一层水雾,颤声道:“觅儿在公子心中便是这般低贱么?竟叫公子这般羞辱觅儿,既如此,觅儿便不为难公子了,我……”
见这丫头说哭就哭,甚至已经开始推自己了,薛离赶紧紧了紧胳膊,道:“别别别,你不低贱,是我太低贱了,你别乱动,也别哭……”到这,这厮突然自谦起来,腼腆地道:“其实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擅长,具体怎么做你得教教我。”他这话虽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是事实,他的确不太了解这种事情,
然而安觅儿却不这样认为,她在明月坊那种地方待了很久,虽然听过、见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但自己却也是第一次遇上,所以她觉得自己被薛离羞辱了。
她只是藏身风尘,并非真个风尘女子,甚至还是个向往风花雪月浪漫情怀的痴情女子,哪受得住他这般调戏,当下便恼羞成怒,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衣不蔽体的模样,抬手一掌拍在薛离肩头。
这一掌用力极大,恼怒中更是用上了多半内力,立刻将薛离拍得往下坠去,带着哭腔骂道:“无耻登徒子,我杀了你!”
薛离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小山撞到了一般,全身剧痛,但见安觅儿泪眼婆娑,满面委屈之色,又不禁心中一软,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比较容易害羞,人家都这般模样了,肯定承受着巨大心理压力,我还这样调戏人家,是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安小姐,我错了,方才是知道你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才高兴地与你开了个玩笑,真不是有意羞辱你,我给你道歉,而且我是真的不了解这种事情啊!”
“扑通!”薛离掉进了水里。
这时,安觅儿也落了下来,只是她此刻通红的俏脸上带着一层寒霜,显然是动了真怒,也不去管薛离情况如何,双臂轻展,十指联动,一根根鱼线一般的绳索射将出去,将一棵棵树木连根拔起,一块块山石拦腰截断,如臂指使一般往水里砸去,自己却再次借力飞到了半空中。
见状,薛离连忙避让,大声喊道:“安小姐我错了,我当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等他说完,那一堆树木山石再次袭来,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招招往他头顶、面部招呼,毫不留情。
薛离吓得连忙往水下钻,这丫头疯了,想要老子的命,惹不起我躲得起!他心中又惊又怒又后悔,什么玩笑不好开,非得开这种玩笑,以这丫头的现状,我应该哄着她、配合她,然后尽全力配合她的“解毒”工作才是。
薛离心里懊悔地想着,可他突然发现,安觅儿上次在枫树林与自己交手,是手下留情的,这次动了真怒,那些被她控制的树木山石十分厉害,不仅进攻的角度刁钻狠辣,其中竟还带着一股雄厚的内力,水的阻力于她而言根本不起作用,追着他到处乱蹿。
你爷爷的,别说你还不是我老婆,即便是我老婆,这般胡搅蛮缠、不依不饶,老子也不能惯着你!薛离暗一咬牙,迎着追上来的一颗大树游了过去,然后侧身让过,开始化解水的阻力与她周旋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在水下作战,上一次是在秦淮河里与安若曦交手,所以他多少有些经验了,很快便适应水的阻力,动作越来越快,身体也越来越灵活,安觅儿的进攻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了。
盏茶功夫过后,薛离正自起劲,觉得那些树木山石实在太适合当陪练了,可那些追着自己的东西突然顿了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心中暗暗得意,对自己的适应能力非常满意,也以为安觅儿的气消了,于是纵身一跃出了水面,踩着树木山石到了空中。
“嘿……”可他的笑声刚发出一个音,便戛然而止,然后满面惊慌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