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后院。
顾景之给自家媳妇剥着葡萄,陈鱼挺着肚子坐在一旁。
看到自家男人那贴心的模样,说道:“听说那位今日要抬小妾进门,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左右就是个妾……”
顾景之淡淡一笑,虽然纳妾的人身份不一般,不过他这次却不打算去,一来太子哥这次办事着实令人难看了些。
他一个侯爵颠颠地跑去给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妾庆贺,这算个什么事儿?
即便是京城那样的地方,也鲜少人会因为纳妾之事宴请,也不知道太子哥这是着了什么迷。
况且,即便没有乔姝绾,以他如今和乔家的关系,要是真上门庆贺,乔家人脸上也不好看。
顾景之不去,这宁州府的官员就更不可能去了,毕竟太子哥的身份至今都是保密状态,众人只以为他是顾景之好友。
至于丛举人……他家闺女给人做妾,这事儿他哪还有脸宣扬。
陈鱼看着自家夫君一脸淡然,伸手摘了个葡萄,放在顾景之嘴边,说道:“他毕竟是主君,又设了家宴,若是不去会不会恶了他?”
“既是主君,自当给臣子做表率,他如此胡作非为,我等要是去了,就是变相地认为他没错!”
“再说了,他如今困在宁州,要是还想回京做他的太子,他就不会和咱们翻脸!”
顾景之淡淡的说道。
其实他也没必要这般和太子顶牛,不过顾景之也不在乎了。
昨天撞破他那些事,顾景之就看得出来,太子哥心里意见老大了,只是没当顾景之的面发出来。
之后乔姝绾却将这些事告诉他了。
这货当自己对他的保护看作是调查他,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顾景之还是能够理解他这种自暴自弃的心态,从太子贬为庶民,原本听着顾景之的话,好好在这宁州为百姓做些事,皇帝会看到的。
可接下来这一通,剿匪、开荒、春耕……乃至宁州种种事物,除了秋收没有去到地里,其他半年多的时间,他表现得都很是勤恳。
一双手都起了老茧。
可夏帝依旧没有只言片语,仿佛将他忘记了一般。
即便是顾景之多次上奏,都会将太子哥在宁州的表现写在上面,不过夏帝却一次也没有回应。
仿佛将这个长子给忘记了一般。
时间久了,加之遇到艳遇,枕边风一吹,就有些色令智昏了!
顾景之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主要是他很清楚,若是离开朝堂太久太久,他之前收拢的那些势力和官员,慢慢的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甚至于投入其他皇子阵营。
这才是太子哥会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缘故。
然而,其实顾景之早就暗示过他,只要他能够安心在这里做事,以魏玄为首的清流忠臣,肯定会选择支持夏帝的决议。
作为一个太子,没有自己的心腹不行,可只要朝中忠臣支持,他的位置却依旧稳固。
而且,如今主政大夏北方六个州府的那些官员,要不了几年就会大批调入京城,这些人虽然权位不高,可那也几乎是四品五品的存在。
要是一些政绩优秀的,升任六部之中做一部侍郎也是可行的。
这些人当初可都是太子哥根据夏帝的意思指派的,他们多少会念及太子的一份恩情。
如此说来,太子哥离开京城,看似失去了对京城的把控,可对于他的势力却根本无损,反而在此蛰伏几年,等待朝堂之外的那些人上来,势力变得更加稳固。
也不知这太子哥是身在局中看不明白,还是资质不够,一直想着京城里的那三瓜两枣。
京城那可是世家的大本营。
夏帝将太子哥摘了出来,目的就是保护,等着他进一步削弱世家之后,让残缺的世家成为他最后的磨刀石。
一个困龙升天之局……这条困龙却在这自暴自弃。
要是不给他泼点冷水,只怕他还要沉浸在那温柔乡之中。
……
陈鱼对丈夫的决定从来不做怀疑,只是忧虑道:“可要是有朝一日,你们扶持他上位,他再回想到今天这些事情……”
“你担心他秋后算账?”顾景之微微一笑。
“嗯!”
陈鱼点了点头,有些感慨道:“来了这宁州,才知这安宁的生活有多不易,只是我也知道,夫君不甘失了权势!”
“一则妾身的确看到了,夫君那颗想要为天下万民做点事的决心!”
“另外,夫君若是此刻失势,只怕咱们一家和外祖一家都不得安宁!”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有几个月就临盆了,她虽然希望自己和顾景之的孩子不被卷入朝堂争权夺利之中,不过她更希望自己孩子能够一辈子好好的活着。
既然躲不开,与其让自己的孩子活在危险之下却无力反抗,那不如就让别人如此!
“没事的,有我在,定然能护你们周全!”
顾景之揽过自己妻子,柔声道:“你放心吧,你说的那些不会发生,至少,你夫君我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陈鱼的话没错,可也不全对。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