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看一张,他的内心就克制不住的嫉妒,愤怒,心寒。
这种情绪,上次来袭的时候,是她再十八岁生日宴,看到她被沈言表白,他趁着酒劲儿,失控地把她占为己有了。
他竟然会心软,等她成年了,才报复她,真是可笑。
她说了很多次,陆叔叔,我很感激你,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信的,他知道她的目的,是为了讨好他,可人就是这样,很多假话听多了,就会慢慢上心。
信以为真。
她刚到陆家的时候,每年生日见她一次,他很期待她早点长大,被他折磨。
可随着给她过生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临近十八岁,他就有点迟疑了。把她养成了高贵的小公主,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去,他有点不忍心。
若不是他听到沈言跟她表白,或许她还是陆家的小公主。
事实证明,杀人犯的女儿,是喂不熟的。
陆又廷,别在心软了,那样的女人,不值得。
……
顾雪已经有小半个月,没看到陆又廷这个人了。
但她习惯了,她不想主动去招惹他,一年的契约,她希望能冷冷淡淡,安安静静地度过。
宝宝没了,她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唯一舍不下的,是没亲眼看到陆又廷和柳丝丝结婚,等亲眼见证了他的幸福,她想,她会走得无牵无挂。
冬天的夜,来得总是很快。
她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小鸟,只能蜷缩在笼子里,怎么折腾,都飞不出囚笼。
晚上煮了碗面条吃,她从陆伯父墓地回来,就有点受凉。
早早的进了被窝,吃了几片药,药性发作的很快,她闭着眼,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可能是最近的日子,过的确实太惨了些,她梦到了十八岁的成人礼。
她在陆又廷郊区的别墅里,万众瞩目的,被一群人众星捧月着。
可那天晚上,她的余光,都在陆又廷身上。
只是他看过来的时候,她都故作云淡风轻的移开。
她怕她暗恋他的小心思被看穿,每次他们视线短暂交汇,她都会去看沈言。
察觉到陆又廷的视线移开了,她又重新偷偷的打量。
沈言穿过人海茫茫,手里握着酒杯,跟她笑;“你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呗,偷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胡说什么。”顾雪鄙夷的看着他。
沈言喝了口酒,笑着提议;“你现在都成年了,你陆叔叔应该不会在管你谈对象这事了吧?想谈对象,你考虑考虑我。毕竟咱们俩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我也不会骗你,亏待了你。”
空气突然很安静。
顾雪叫了他名字,想开口拒绝他。
可只是喊了名字,她的脖子就很疼很疼,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
不停的咳嗽,疼痛让她瞬间睡意全无,睁开了眼。
刺眼的光亮,照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看到陆又廷坐在床边的,他戴着腕表的手,掐着她的脖子,他的手背青筋凸起。
他的脸色冷沉,如寒霜浸染。
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她家里面了。
来的时候,也不打招呼。
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起了想掐死她的心思。
顾雪呼吸都艰难了,她突然可悲的发现,虽然她无数次的向往过,幻想过死亡,但真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害怕!
她想活着!
父亲还被找到呢,她还没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和她妈妈呢。
她还没亲眼看到,陆又廷结婚幸福呢。
伸出手掌,想掰开脖子上的大手。
这一举动,更激怒了陆又廷,手背青色经脉,凸显更明显,血管仿佛要爆开。
他喝了点酒,就来她这了,他查看了她的身子,果然肚子上有破腹产的疤痕。
又听到她在梦里喊沈言的名字。
他这才克制不住怒气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顾雪,你真是在找死。”明明很气,他说出来的话,却很轻,很淡,透着上位者的漠视。
仿佛掐死她,就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不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这句话一出,顾雪就停止挣扎了。
他是想取她命了吗。
她本来就欠他一条命啊,他要,她就还给他。
认命地闭了眼。
很疼很疼。
呼吸都变得急促。
眼角有滚烫的眼泪滑落。
真好,她马上就要见到妈妈和宝宝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