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澈一路小跑着跑出了樊楼,穿过许多小巷,确定无人跟踪才拿出靳冰云塞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个蜡封的小圆球,用力挤压,蜡封裂开,小球分成两半,里面是个小纸条。
石澈再次用心听四周的动静,确定真的没有人,他才打开纸条,接着今天明亮的月光观看。
“樊楼画舫,床下门户,暗室等待。”
石澈直接把纸条丢入口中,随手丢掉那两半的小球,一边快速离开,一边琢磨整件事。
靳冰云明显是要告知他一些事情的真相,可因为身边有那个黑衣人,她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消息。
那么问题就有两个,一个是为什么是他,一个是会不会是阴谋。
第一个问题,石澈很容易就想到答案,苏家也只有他能传递消息,无论苏家的哪个人来,那黑衣人都不可能允许,唯独自己顶着一个赘婿身份,看起来最容易被策反。
一直以来,靳冰云也是这么做的,可以说为了收买他,没少被他口头占便宜,许下的好处更是不可谓不丰厚。
第二个问题,石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被算计的价值,自己的人脉是今天才刚刚显露,对方不可能知道。
其他几件事的影响力虽然有,但都有花重楼顶在前面,自己根本就没有站在前台过。
唯独一个《西游记》的作者身份,也够不上人如此大费周章的算计,以那黑衣女人的身手,真要用强,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石澈反复评估了一下照着靳冰云指示去做的危险系数,并不高,可以干!
他是执行力极强的人,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有杂念,三拐两拐就跑到了一个院墙底下,看看左右无人,用力一跳就扒住了墙头,腰腹用力,非常丝滑的就翻了过去。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只有一个正房,此时空无一人。
石澈轻车熟路的进入房中,打开一个箱子,翻出被普通衣物盖着的一套夜行衣,迅速地换起来。
这种屋舍,石澈在整个江南府买了八处,这是作为杀手的习惯,安全屋永远不嫌多。
很快,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石澈再次越过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匿踪潜行是杀手的必修课,在前世石澈就是这方面的大师,伪装起来极其繁琐,行动起来也极其麻烦,因为现代都市里遍地灯光和摄像头,一个不甚就会留下痕迹。
在这古代城市里夜行,就简单太多了,即使有灯光也是亮度极低的油灯或蜡烛,更不用拍角度刁钻的摄像头。
他就像一只黑豹,在暗夜里奔行。
等快要奔至楚澜河边时,石澈放慢速度,一边观察两岸情况,一边骂娘。
这古代确实是夜行的天堂,可同时也是地狱,因为到处都是排泄物!
古人可没有那么多讲究,虽然大城都有明文规定不许随意排泄,可有三急,在拉裤子里和拉在角落里,相信没有人会纠结。
大路还好说,小路简直就是雷区,可他偏偏不能走大路。
一路上,他已经踩了七八个雷,此刻正骚臭缠身。
“你妈的!电影果然都是骗人的,这特么要是再跑多一会儿,都能成人形粪球!”
他倒不是不能忍受这气味,可既然有别的办法,何必要忍。
瞅准了樊楼画舫的位置后,石澈立刻窜出草丛,悄无声息的潜入清凉的楚澜河中。
不知道是不是靳冰云的刻意安排,樊楼画舫停靠的位置特意避开了热闹明亮的区域,且整个船上仅有四个船工,还都在船头。
石澈在水中观察了一阵,确定安全后,从后方爬上了画舫,还不忘一路倒行,用怀中提前备好的抹布把湿脚印擦干。
一路无声又无痕的进入了当初和靳冰云第一次见面的房间,关好门后,他没急着去床边,而是静静蹲下身子,观察地面。
同时,耳朵也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包括甲板下的动静。
确定安全后,他才继续倒退到床边,擦过脚印再擦全身,这才掀起被褥。
摸索了一番后,果然发现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暗板,他侧着身子避开正面,用力掀开。
没有毒烟,没有暗器,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这时,外面传来船工的声音,“巧巧小姐到了,快!靠岸!”
很快,画舫的划动起来。
石澈知道不能等了,直接跳了进去。
本以为下面会比较深,却没想到仅仅只到他的胸口,他用脚在下面划拉一圈,没有任何物件,这才放心的把暗板和被褥一同盖好。
至于被褥能不能被人看出凌乱,那是靳冰云的事情,他无能为力。
矮下身子,石澈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发现并无憋闷感,说明这里有做通气口。
同时他还发现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好,进来后,连水声都一点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