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魏兴德等人是急行军赶来的。
粮草辎重在后。
而且运送粮草的人应该不多!
那么……劫粮草一事,也有戏?
陆展瞪大眼,着实惊了。
这情况,竟然和徐尘所说的,一模一样!
虽然当时他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实际操作下来才知道这里面多么的凶险。
譬如刚才魏兴德突然带着少量骑兵提前赶来,但凡他佯装攻城,此一刻,可能人头都落地了。
“嘶……好险啊!”
他咂舌不已,与此同时也庆幸万分。
还好一切都是按照徐尘谋略来的,侥幸保住一命啊!
“或许,这是徐尘大人想拉我一把!”
他暗自喃喃着。
不知为何,心下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说实话,有些难受。
拿命去攻城,死了五十多人,那魏兴德竟然还对他起了杀意!
如果不是对方也死了人,他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这样的朝廷,还值得效忠吗?
自然,他很清楚自己是三姓家奴,左右徘徊不定。
他也没办法啊。
当初读圣贤书的时候,谁不是一腔热血?
但在入仕之后,那一腔热血逐渐凉了,而后随波逐流,贪生怕死。
“再看看吧……”
他暗暗想着。
如果实在不行,就反他娘的了!
就是不知徐尘大人会不会嫌弃他。
说不好听些,这是……表子从良?
可信吗?
换做他自己都未必信啊。
也是此间,城头跟前。
黑压压的兵马缓缓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两千重甲骑兵,黑光嶙峋,阵势格外的可怖。
跟在后面的则是八千步兵,有的手持长枪,有的则是刀盾。
皆是精锐!
城头上。
叛贼头子韩业东惊骇不已。
他们这些叛贼,连家伙事才勉强凑齐,更别提盔甲了,哪里见过这等的阵仗。
这是真正的朝廷大军!
“苟军师,这可怎么办啊?”韩业东慌了。
刚才,那陆展在城门口放火,里面竟然放了毒烟,一共毒死了将近百人。
除去掉下城的,还有许多人栽倒在城头。
他当时就在想,如果那陆展一直用这个招数可怎么办?
结果应对办法还没想好,朝廷真正的大军就来了。
他们这一帮泥腿子,面对这等大军,就好似小孩子拿着木棍,大人拿着刀枪,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如何对战?
“先不急,看看对方主将怎么说。”
苟军师苟获摇着折扇,实际也是心虚不已。
相比于真正的朝廷大军,南望府这边的叛贼闹事,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好在只是攻城战,他们占据城池,对方的骑兵作用并不大。
只要守住了城门,对方就冲不上来,除非以巨大的损失为代价。
“叛贼韩业东,可敢下来一叙?”魏兴德开口。
下去?
那不是找死吗!
谁敢拿自己性命赌对方会不会动手?
“本王已经命人去准备了,晚些时候,备上酒菜,等你下来。”
魏兴德说了一嘴,便笑呵呵率领众人向后退去。
直至见到陆展一众人,他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陆大人,这次做的不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杀了贼人,便是功劳。
于是他命人准备了简单的酒菜。
吃喝间,他漫不经心道:“陆大人这一千多兵马是从青兰县招募的?”
“当初晋平县闹贼,下官本打算是去平叛的。”
陆展解释道:“只不过因为整个南望府的男丁已经很少了,根本征不上来,所以拖沓了些许时间。”
这里面有个小坑。
募兵和征兵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出钱招募,后者是强制的。
危急时刻,哪里还跟你商量那么多,直接抓壮丁。
所以陆展用的是“征”字!
魏兴德只是淡漠的瞥了眼。
他当然清楚这货为什么去青兰县,无非是去徐尘的地盘避险。
不过他也懒得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没什么必要。
严格来说这是投贼,是掉脑袋的大罪。
但这里面略微巧妙的是,徐尘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起事,青兰县也没有贼人。
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得不断扯皮。
太浪费精力。
他也想砍了陆展,但这货又莫名其妙的立了一点小功劳,一时不好下手。
那就暂时留着,等到日后将所有叛贼都剿灭了,狠狠的杀他一批南望府的朝廷命官,震慑的效果更好。
“本王急行军,粮草还在路上,你带人去接应一下。”
魏兴德缓缓道:“记住,此事不得有误,否则本王拿你是问!”
“是!”
陆展立刻应下,心底却是暗自狐疑。
这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