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一家六口祖孙三代,地动前一家人正用过晌午饭,夫妻两人坐在院中编竹筐,两位老人在正房歇息,两个孩子,小一点的男孩在院中玩耍,女孩则在堂屋刺绣。
地动突然发生时,男人当即冲进屋子,想要将双亲救出,奈何两位老人腿脚不便,男人只来得及将父亲从屋子里救出,再折回去救母亲时,没等走进里间,房子已经塌了下来。而在堂屋的女孩大约因为慌乱不知所措,所以也没能跑出来。
祁国公府的护卫到时,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正一边哭喊,一边徒手搬动瓦砾,想要将丈夫和女儿都救出来。
护卫们二话不说,按照褚昭然的指导,先确定了被困在屋内三人的大致位置,之所以说是大致,主要是原本在里屋的老妇人一直没有声音,无法判断她的具体位置。那父女二人一直能和他们沟通,能够找到确切的位置。
几个护卫兵分三路,开始将瓦砾碎石慢慢清除。待将父女二人身上的瓦砾清除大半后,众人发现,父女二人竟被同一根大梁压在下面。这用来盖房子的大梁,可不想之前压着褚昭然和寿安郡主那种木头横梁一样。木头横梁主要是为了支撑凉棚顶的茅草一类遮阳之物,这种东西轻便,不需要横梁有多少承重能力,故而一般用的都是十几寸粗细的木头。
而用来盖屋子的大梁则可能是这个的两到三倍,被这样巨大的木头砸住,可无法像褚昭然她们一样,被救出来还能生龙活虎的。
“他们父女二人被压在两端,无论先救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会再次受伤。可那个女孩眼瞧着气息越来越弱,属下等当即决定先救女孩。可那家妇人听说后,连哭带喊,一定要求属下等把她家丈夫救出。属下等不依,她便开始撒泼。属下一看情况不对,只好前来请示县主。”
褚昭然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夸奖道:“做的好。”
听话听音,这个情况不对,一定指的不是妇人,而是其他过去救援的护卫。想来是有人认可妇人,觉得女子不值钱,准备要牺牲女孩,救这家的男人。所以这个褚康才以要请示褚昭然,来稳住其他人。至于,最后要不要牺牲女孩,就是褚昭然的决定了。
“县主过誉,这是属下本分。”褚康谦逊地说道。
褚昭然没言语,片刻后,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聪明人,知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她的语气虽淡,可话里敲打的意思十分明显。
褚康能第一时间想到请示褚昭然,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不用褚昭然点明,他已经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立刻把心里揣测慕云琅和褚昭然关系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
又走了几步,几人隐隐约约已经听到动静,只听一个女子尖锐的哭喊声,“你们快到救救我当家的啊!你们再不救人,当心我去衙门告你们!”
这是央求不成,改威胁了。
褚康立即偷瞄褚昭然的表情,可惜对方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
“动作快些。”褚昭然开口吩咐道,旋即提起裙摆,连走带跑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大约又走了十几步,三人终于走到这户人家,虽然屋子全毁,可依旧能看出这是典型的合院建筑,三间正屋,两间厢房,和一个倒座房。
褚昭然踩着倒塌的大门走了进去,守在原地的四个护卫见到她,纷纷行礼,“见过县主。”
“县主?”那妇人一听,忘记了哭喊,哭丧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不敢想象,县主娘娘会出现在这里。她狐疑地回过头,待看到褚昭然时,她心中的怀疑当即消散,这仪态这气度,比县太爷家的干瘦丫头可是好得不是一星半点,骗不了人!
旋即,她不再缠着几个护卫,朝褚昭然跑去。“县主娘娘,您可得救救我当家的啊!”
见妇人朝褚昭然跑来,褚康和慕云琅一左一右挡在褚昭然面前。见状,褚昭然用手拍拍慕云琅的肩膀,“无事。”
听她这么说,慕云琅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但眼睛时刻盯着妇人。
妇人跑到褚昭然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县主娘娘,我家就指着当家的活了,求求您让他们快些救救我家当家的吧!”
褚昭然在妇人下跪时,人已经侧身闪到一旁,饶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旁人对自己下跪。
她眉心紧蹙,绕开挡在自己面前两个“保镖”,站在妇人身侧,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娘子快些起来。”
“县主娘娘若是不答应先救我当家的,我坚决不起来。横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妇人身体不停扭动挣扎。她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力气大得很,别说褚昭然胳膊有伤,只能用一只手,就是两只手,也不是妇人的对手。
妇人三两下便将胳膊从褚昭然的手中挣脱出来。她双膝跪地,原地换了个方向,再次正对着褚昭然。“求县主娘娘行行好。”
“你先起来。我既来此处,定是要救人的!你再拦着我,只会耽误时间!”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