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琅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紧紧盯着传信的护卫,急切地问道:“人在哪里?”
“在城东的宅子里,”
护卫话音刚落,屋里又匆匆走出一个人。
褚昭然脸色同样十分难看,她的眉头紧皱,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她既担忧慕青的伤势,也担忧账本的下落。无论哪个,都得见到慕青才能确切知道情况。
她匆匆地走到慕云琅身边,低声说道:“事不宜迟先回去。”
慕云琅点头。
一行人脚步匆匆地下楼,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楼下的何家父女看到他们这样,都吓了一跳。海棠看向褚昭然,忍不住询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
褚昭然眉宇间尽是冰冷,沉着脸,“先回府。”
一进门,慕云琅就拉过之前给他们报信的护卫,“头前带路。”
护卫带他们来到前院的西厢房前,不等他说话,慕云琅立刻推门走了进去,褚昭然紧随其后。
只见慕青气息奄奄地躺在正对房门的榻上,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应该是其他护卫帮他换过了。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他,听到屋里有动静,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慕云琅和褚昭然两人,脸上紧绷的神色才松弛下来。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递给慕云琅。
慕云琅立刻上前接过,慕青挤出一个惨淡笑容,声音微弱地说道:“公子,幸不辱命。”
褚昭然心中五味杂陈,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或是向他道谢或是询问他的伤势,可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喉间哽咽发不出声,眼眶里也早已经蓄满了泪水。
“大夫来了!”
屋外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褚昭然和慕云琅齐刷刷地回头望向门外。
就见一个白胡老翁单肩背着棕木色的药箱,不紧不慢地迈步走了进来。看他的步伐,褚昭然恨不得上前将他背到慕青跟前。
所幸屋子不大,老翁没两步已经走到,不然褚昭然真的能做出背着人跑的事情来。
他抬手就要掀起慕青的衣服查看伤势,慕云琅见状,一个箭步走到褚昭然面前,生生将她的视线挡住。
听护卫回报说的凶险,他怕叫昭昭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害怕。褚昭然多少猜到慕云琅的心思,心中涌入一丝暖流,这效果,就如苦涩时吃到一口蜜糖一样。
老翁大致看过慕青身上的伤口,又仔细给他把了脉,长叹一口气。
褚昭然被他这声叹息吓了一跳,心顿时悬到半空,以为慕青的伤势已经严重到棘手的程度,顾不上看到伤势害怕什么的,从慕云琅身后探出头,看着老翁焦急问道:“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好?”
老翁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将褚昭然骂了一通,“你这娃儿,长得粉雕玉琢,怎么如此恶毒。”
褚昭然茫然,慕青虽然是为帮她而伤,可她也万万担不上恶毒的罪名啊。
“大夫,他伤势如何?”一旁慕云琅冷声问道,他眉头紧锁,一半是为慕青的伤势忧心,一半为老翁指责褚昭然的话而不满。
“哎,这娃娃才问得对嘛。”老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虚指着褚昭然,“这问话,哪能像你先前那般,上来就问人哪里不好的。你还得再学学。”
褚昭然黑着脸,心说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说教呢?
下一秒,老翁淡淡一句话,叫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伤口虽多但没有致命伤,主要是失血过多。好在年轻,养上一阵子就恢复了。”
听到这话,褚昭然的心终于又落回到肚子里,转而忍不住吐槽这老翁:好端端的,您老叹气做什么。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您老一叹气,我上辈子心梗猝死的感觉都快回来了……
老翁写了方子,让他们去药铺抓药,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褚昭然和慕云琅,一个不方便照顾,一个不会照顾,都没有用武之地。
慕云琅指了一个护卫,叫他专门照顾慕青后,牵着褚昭然的手腕从屋里走了出来。
“给。”
慕云琅把账本塞到褚昭然手里,她没有急着看,而是扬起下巴朝书房的方向虚点下,“书房说。”
两人三步并两步地到了书房。
回到自己地盘,没有外人在场。褚昭然立刻松懈下来,耷拉着脑袋,摸黑进了房间,凭感觉一步步挪到摆在外间的一把圈椅前,整个人摊坐在上面。
慕云琅则掏出火折子,帮她把书房的蜡烛一一点亮。
原本需要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看到物体轮廓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
褚昭然嫌烛光刺眼,用账本遮着双眼,哼哼唧唧道:“这一天,太考验心脏承受力了。”
她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