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有个排行老七的庶子,字观山,恰好在三司衙门任职。如果你见到的那个经历不曾冒用他人姓名的话,我估计就没有错了。”
“英国公?”慕云琅喃喃自语,突然他猛然想起什么,凑到褚昭然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不是皇后的母家?这么说可能是皇后派人帮你的?”
褚昭然摇头,“当初皇后的态度不像是会主动帮我的样子。”
“那万一呢?要不你去试探一下那个萧观山?大家亲戚一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褚昭然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拒绝了慕云琅的提议。“不能这么莽撞。英国公和我母亲虽有兄妹名分,但并不亲近。萧观山见了我未必会卖亲戚的面子。万一把我私自出府的消息透露出去,那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慕云琅问得坦荡,丝毫没有对自己遇到事情就问褚昭然的行为,有任何羞愧或是扭捏的感觉。在他看来,动脑子的事情昭昭擅长,问昭昭理所当然。
褚昭然没有急着回答,兀自思考半响,终是自嘲地摇了摇头,“是我自愚了。”
慕云琅不解,想问她为何这般说。但不等他开口,褚昭然已经解释起来。
“三司衙门这三个人有问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个萧观山是谁的儿子,亦或是谁派来的人,其实都不重要。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把他们三个人监视起来,看看他们都接触哪些人。”
“那我这就派护卫过去。”慕云琅回得干脆。
“不行。”褚昭然否决,眉心紧锁沉吟道:“他们三个人都是从京城而来,你身边的护卫虽不起眼,可一旦他们留下印象,日后再碰巧在京中相遇的话,这个后果不可设想。保险起见,还得换和你我没有在明面上没有关系的人。”
她一边踱步一边思索,这换谁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有了主意,“让崔师傅去吧。”他明面上不会和褚昭然还有慕云琅有任何关系,作为褚湛身边的匠人,就算被他们察觉还可以借口是关心堤坝案的进展。而且他有勇有谋,这事放在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慕云琅嘴角微勾,“好主意啊。”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崔师傅。”褚昭然拍案道。
慕云琅自是没有二话,跟着褚昭然到了崔师傅门外,敲开门褚昭然和崔师傅大致说了一下任务,崔师傅二话不说就出门,往府衙去。这个时辰,料想三司衙门的人还在府衙歇息。
看着崔师傅风风火火的背影,慕云琅用手摸索着下巴,“崔师傅这么痛快?都不问问你为何要监视他们吗?”
“他一心为褚大人洗清冤屈,知道我们的目的和他一样,所以是不会问细节的。”褚昭然胸有成竹地说道。
慕云琅侧头看着她,大拇指竖起,“令尊御下有方。”
“少贫了。”褚昭然伸手将慕云琅的大拇指按下去,“三司衙门的人安排好了,现在我们得针对管城县县令做些谋划。”
慕云琅这次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思,“你是怀疑管城县县令这堤坝案有关系?”
褚昭然点头,拽着慕云琅的衣袖,往书房走,“别傻站在这里说了,咱们边走边说。”
那伙计昨日去的私宅,十有八九和县令之子有关系。
他能轻而易举进去消遣,说明和县公之子关系匪浅。一个烧造窑的伙计,能和县令公子攀上关系,甚至要对方想法设法从他身上拿到账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结合伙计是负责给堤坝现场送材料之人的身份,褚昭然很难不把县令和堤坝案想到一起去。她得想办法从县令那里找到些线索。
“昭昭。”
慕云琅抬头看着“天香楼”的牌匾,表情格外纠结。“真的要这样吗?”
褚昭然和慕青一样的护卫衣服,低眉顺眼地立在他身侧。“废话少说,赶快进去。我打听过了,现在那县令之子就在里面。”
说着,她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伸手在推了慕云琅一把。
慕云琅一个趔趄,正好扑到门口迎客的鸨母身上。
那鸨母被英俊少年扑在怀里,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双手轻轻环住慕云琅的肩膀,调侃道:“哎呦,我的爷。到了这儿您猴急什么?慢慢来~”
说话间她的手不住地在慕云琅背上游离着。
慕云琅瞳孔微张,面上难掩的惊恐之色,急急忙忙从鸨母的怀里挣脱出来。他站稳身形,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见他这副模样,鸨母不敢放肆,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谄媚道:“慕爷,瞧我许久不见您,一时忘了分寸,你莫怪莫怪。等下我就叫芸娘来陪您如何?”
看着鸨母的脸,慕云琅忍不住想起刚刚被她搂在怀中的感觉,心里止不住地犯恶心。
见他迟迟不说话,褚昭然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公子,今日是来寻开心的,何必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