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音韵在心中酝酿了一番,点点头,“父亲,母亲。女儿要与陌修退婚!”
谢婉莹看看她,又看看吴谦,叹息道,“为何这般突然?前几日你还吵闹着要去侯府,可是侯爷待你不好?”
得知侯老夫人顽疾发作,贺音韵不顾吴谦夫妇阻拦,硬是要住进侯府,方便给侯老夫人治病。
这事儿还引起了一小阵骚乱,说贺音韵山野长大的,不知检点,想嫁人想疯了。
谢婉莹认定了贺音韵受了欺负。
看贺音韵的目光温柔中夹杂着疼惜。
“罢了,退婚就退婚。明儿我就去一趟侯府,咱们侍郎府虽不大,也能养得起音音。”
贺音韵眼眶微热,吴谦和谢婉莹是真的疼爱她。
吴谦和谢婉莹是青梅竹马,感情极深,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乳名音音,十岁那年离奇身亡。
吴谦仕途受阻,郁郁寡欢,谢婉莹痛不欲生,要寻短见。恰好被游历的屋先生所救,他做主让谢婉莹夫妇收贺音韵为义女。
屋先生亲自绘制贺音韵的画像留给谢婉莹,自那以后,吴谦仕途坦荡,平步青云。
谢婉莹和吴谦每年都会去巫山看望贺音韵,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贺音韵下山,谢婉莹和吴谦亲自迎接,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在他们身边,贺音韵体会到了父母的疼爱。
上一世在得知自己才是诚王府郡主之时,她才没有强烈的认亲意愿,才让黎恩恩奸计得逞。
想到吴谦和谢婉莹的惨死,贺音韵眼眸迸发出迫人的寒光。
这一次,她定要护他们周全。
谁也不能伤他们分毫!
“多谢母亲。”贺音韵思索片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发现陌修改动生辰八字,还发现了陌修心系他人,以及她看出侯老夫人不喜欢她等等。
谢婉莹越听越生气。
“简直欺人太甚,明日一早,我就去侯府。”
谢婉莹又安慰了贺音韵一番,亲自将她送回房间,又回去跟吴谦商议退婚的事宜,她绝不会让贺音韵吃半分亏。
贺音韵去看了一眼隔壁的小奴,她迷迷糊糊昏睡着。
给她伤口又上了一次药,贺音韵才回到房间休息。
一觉起来,贺音韵成了京都的名人。
众人皆知她见异思迁,嫌弃侯府人丁单薄,家产不多。为了甩掉侯爷,不择手段,还编造出自己是权贵的命定姻缘。
石井还流传了一首童谣,“野山鸡,多心机,想飞枝头变凤凰。无真才,攀权贵,不要脸来不要皮……”
风言风语很快就传进了吴谦耳中,一下朝他就被几个相熟的官员拦住,劝他跟贺音韵划清界限。
吴谦恼怒,呵斥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贺音韵身边无人伺候,她熟稔地洗漱更衣,推开门就瞧见几个扫地丫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瞧见她,又赶忙分开。
她察觉异常,却没理会,直接去了小奴房间。
“夫人,多谢夫人救命之人。”小奴已经醒,见到贺音韵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不是什么夫人。”
贺音韵替她检查伤口,脸上的伤有些棘手,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
“伤口不要沾水,按时服药。”
小奴泪眼摩挲,再次跪在地上感谢贺音韵。
“姑娘,老爷回来了,叫您去书房。”屋外传来丫头的声音,贺音韵起身出去。
丫头看贺音韵的眼神透着怪异,见贺音韵看她,赶紧垂下头,越走越快。
书房门虚掩,吴谦坐在案前,神色凝重,一脸疲态。听见敲门声,他让贺音韵进来。
“父亲,您找我?”
“坐吧。”吴谦捏了捏眉心,看着贺音韵平静的面容,心里叹息。
想来她还不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
“音音,这几日,你就待在府上吧。”
“可是外头有闲话?”
吴谦颔首,脸上更添几分忧愁。
贺音韵拧眉,退婚之时,她就想过会有流言蜚语。 瞧着吴谦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猜到事情并不简单。
吴谦不让她出府,是想保护她。
可她不能坐以待毙。
“父亲,不要为我担心,我自己可以处理。”
“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太过单纯,京都的水太深,人心险恶……我已经让你娘去了侯府,你就安心留在府上吧。”
贺音韵一听,顿时站了起来,谢婉莹才是真的心性纯良,根本不是那个侯老夫人的对手。
她这一去,怕是要吃亏的。
“女儿去找母亲。”
“你不能去,你娘能应付得了。”吴谦深吸一口气,他自然也怕自家娘子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