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左手紧握刀柄,指骨都开始泛白的江落,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往他身边赶来的高大身影。
精致的小脸上森冷的杀气在这一瞬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再次恢复原本的纯粹澄澈,眸子里的灰紫色暗芒也悄然隐匿,脸上挂起不谙世事的纯真笑容。
快步朝着那道高大身影奔去。
“佛爷佛爷您那边是弄完了吗?”江落本想扑到佛爷怀里的,但是他知道现在在外面,所以在关键时刻停住了脚步,乖乖地站在佛爷面前,仰着头睁着盈盈晃动的乌润眼眸,乖巧又期盼地问道。
张启山垂目瞧着少年琉璃一样剔透的眼眸,沉重无比的思绪暂且被抛之脑后,摘下黑色皮革手套,抬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触感柔软细腻,他嘴角露出笑意,语气温和宠溺:“乖,还要等一会儿,这辆列车有些怪异,你八哥还没过来呢,需要他来看上一看。”
江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身体却忍不住朝着佛爷更加贴近。
站台周遭的空气好似都被污染了般,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只有佛爷身旁是好闻的。
那是令他痴迷的,只有他能够闻到的像是霜雪掺杂着檀木的冷香。
张启山垂目看着像只猫崽子一样贴在他身侧的少年,主动牵住了少年微凉的手掌,沉声问道:“乖孩子,刚才你是怎么了?我瞧你一个人站在那,脸色有些难看。”
江落闻言,原本因为能被佛爷宽大温热的手掌握着而感到高兴的神情微微一僵,佛爷看到了
他不想让佛爷担心,于是悄咪咪地抬眼想看一眼佛爷脸上的神情,却被那双深邃的漆黑眼眸逮了个正着儿。
张启山用指腹揉了揉少年的手腕,没有催促,仿佛是想让他放松。
江落看了看四周,瞧着亲兵们都在各忙各的,没人往他们这边看,就忍不住贴的更近了,用脸蛋蹭了下佛爷有力的臂膀,低声说道:“佛爷,我就是看这辆列车很不舒服,它身上的味道也好难闻,惹得我有些心烦甚至感觉愤怒”
张启山眉宇微皱,但在少年看过来时,又恢复了温和的神情,抬手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乌润的眼眸说道:“好孩子,这里还要等上一会儿,要不你先回城主府”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落急急地打断:“佛爷,我想跟在您身旁,您放心我没有事的,不会耽搁了这里的事情”
张启山闻言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出来,懂了吗?”
江落重重地点了下头,怕佛爷不放心般,还补充道:“佛爷,您放心,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刚才那一会儿,我一看到您的身影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张启山垂头吻了吻他的额角,用掌心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没有再说话。
江落知道,佛爷是默认了让他留下来。
在佛爷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江落又朝着那辆列车看了眼,眼底掠过一丝森寒的冷意。
张启山刚才在听到少年说出“愤怒”一词时,心中就已经开始警戒起来,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多年前湘山城猎杀山神的画面,在那座诡异的洞穴中,铺天盖地的血色荆棘,悬浮其中的异瞳少年
“佛爷,列车上的焊接的铁皮已经切割完毕。”这时一名亲兵小步跑了过来,立正站稳后,挺直腰板禀报道。
张启山闻言看了眼亲兵,点头道:“好,备好防毒面罩,我马上过去。”
亲兵:“是,佛爷!”
江落跟在佛爷身侧,本想着跟着一起过去的,但却被佛爷拦住:“乖孩子,在这等一会儿你八哥,等你八哥来了,你领着他一起进来。”
江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好,那佛爷您要小心些。”
毕竟这辆列车属实诡异,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腌臢东西。
张启山揉了下他的头顶,转身翻过站台,朝着列车车门方向走去。
江落看着佛爷远去的背影,瞥向列车,他眸光再次变得冰冷森然,脸上的神情也复变一片寒意
火车站口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随后张日山扶着齐铁嘴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一大早的,佛爷就着急忙慌地把我从香堂薅出来,准没什么好事。”齐铁嘴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长衫,屁股不舒服地动了动,小声嘟囔道。
然他话音刚落,额头就被身旁的人敲了下。
疼得齐铁嘴赶紧用掌心揉了揉,转头怒视一脸坏笑的张日山:“张日山我日你先人板板,你有病啊!给爷的头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张日山双手环胸,歪着头瞧着他道:“说了多少次了,别在背后议论佛爷。再说了,八爷您这宝贝脑袋可比我那命根子都重要,我哪能舍得用力敲呀?”
闻言,齐铁嘴更加气闷,一张俊秀的脸都憋红了,咬牙切齿道:“你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