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在木窗边枯站了良久,就这么平静地望着那渐起波澜的江面,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海里的思绪如同月下尘埃般漂浮不定、纷杂又凌乱
随着一阵风起,好像有虚浮的脚步声正踏在木质楼梯上缓缓靠近,那聒噪的蝉鸣声在此刻也戛然而止。
陈皮蓦地回神,转过身去,眼眸颤动,盯着昏暗里屋门的方向。
随着吱嘎声在这静谧寂寥的屋内响起,在黑暗中,门被一双苍白的几乎冒着荧光的手推开了。
昏暗中,那人衣角好似有些凌乱,伴随着裹挟着酒气的微风拂过陈皮的脸庞。
他喝酒了,为什么?这是陈皮此刻脑海里浮现的唯一疑惑,也是唯一的想法。
红中虚浮着步伐来到陈皮面前的摇椅旁,侧伏在上面,一双狭长的眼半开半合地盯着陈皮看。
陈皮在与他目光相触的一刹那,手指微蜷,随即就低敛下眉眼,低低地唤了声:“师父。”
可红中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这道视线黏腻又阴森,像是某种野兽正露出獠牙与那带着细刺的舌面在一寸一寸地舔舐着濒死的猎物仿佛要渗入进他肌肤下的血肉里一样。
陈皮后颈有些发寒,腿窝处莫名有些发软发麻,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低垂着眉眼,又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师父?”
那饱含癫狂恶意的视线在陈皮身上徘徊许久,久到陈皮整个背部都如同一张被拉紧了弦的弓弩,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崩断
红中现在看够了般,终于扯着嘴角开口了,嗓音里好似带着独有的醉意:“是我的乖徒儿啊去给为师倒杯茶来为师有些渴了。”
陈皮听后,却依旧不敢起身,唯有挪动着膝盖来到四方桌前,跪直上身,拿起茶壶往茶盏里赶紧倒满了茶。他低垂着眼睫,小心谨慎地膝行着,垂目看着映着月色显得有些波光粼粼的茶水表面,这茶水表面上还浮着的几片碎茶叶,随着他的挪动打着一个个水圈互相碰撞
他与红中都不是会品茶的人,亦或者说独独是他不会品茶,也不喜欢,同时也没见过红中对于茶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所以他也下意识地认为红中也不会品茶
陈皮跪着,双手捧着茶盏奉到红中面前,语气恭敬又温顺:“师父,请用茶。”
红中伸出苍白的手臂,但却并未接过他手里的这盏茶,反而狎昵般摩挲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道暧昧的红痕后,苍白修长的指尖从他的脖颈一路向上,揉弄着他的耳垂脸庞最终来到那柔软的唇瓣
微凉的指尖在陈皮的嘴唇处摩挲轻触,那带有醉意的眼眸微眯,嘴里还喷洒着酒水的辛甜,猩红的舌尖探出舔着唇瓣,声音里着蛊惑又是命令:“乖徒儿,喂为师喝茶。”
此刻的红中与陈皮所见过的样子都不同,借着银月的光辉,足以让他看清红中那泛着醉意的殷红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极为深邃,仿若是拌着繁星映着诸天,但却又将他的面容完完整整地映在里面
陈皮端着茶盏的指尖在这一刻都有些轻颤,他将那盏早已凉透的发苦发涩的茶水含入口中,身躯颤动,在一束朦胧的月光下,他的唇触碰到他微凉的熏染着醉意的唇瓣
一刹那,仿若栩栩缕影浮光映在二人之间,影子在银辉下交织缠绕
红中手掌覆盖在他的后脑,以绝对强悍之势撬开他的唇齿,吸吮着里面的苦涩的茶水
舌尖发麻,呼吸急促茶盏随声落地,碎片迸溅发出脆响
陈皮被红中的手臂揽住腰身,一同带到了这摇椅之上,明明应该是拥挤的,可偏偏陈皮有种莫名的安心,他脑海里的纷杂凌乱在这一刻化为一个令他足以失笑的疑问,这个疑问逼迫着他迫使着他脱口问出:“我之于您究竟算什么?”
究竟算什么?
一个可以戏耍的乐子,一个重要却又不那么重要的徒弟,一个随时可以亵玩的对象
陈皮在自己身上贴上一个又一个荒谬又可悲的标签。
他仰头对上那双狭长的仿若酝酿着千尺潭水的眼眸,他又想从他这得到什么答案?他到底想从这个疯子口里得到什么答案?!
是想从他这期盼得到微薄又可悲的爱意吗?
陈皮在木窗边枯站了良久,就这么平静地望着那渐起波澜的江面,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好像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海里的思绪如同月下尘埃般漂浮不定、纷杂又凌乱
随着一阵风起,好像有虚浮的脚步声正踏在木质楼梯上缓缓靠近,那聒噪的蝉鸣声在此刻也戛然而止。
陈皮蓦地回神,转过身去,眼眸颤动,盯着昏暗里屋门的方向。
随着吱嘎声在这静谧寂寥的屋内响起,在黑暗中,门被一双苍白的几乎冒着荧光的手推开了。
昏暗中,那人衣角好似有些凌乱,伴随着裹挟着酒气的微风拂过陈皮的脸庞。
他喝酒了,为什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