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下也是应该的,咋能说赖呢?咱们大雍以孝道治天下,他既然读了书,就该知道这个道理,我们也不要求别的,有个暖和的地方住,有口热乎饭吃,再给找个大夫看看病,也就行了,他要是舍不得银子,那就让怀仁几个去他作坊里干活抵债。”
闻言,许怀礼眼珠子一转,忙不迭的道,“我爹说的这办法好,咱也不是白吃白喝他的,咱们能帮他干活儿啊,用工钱抵饭钱和药费,这总不算是占便宜吧?大哥会管账,我和四弟也有把子力气,啥活儿都行,咱不怕吃亏受累,自家兄弟的声音,我们指定比旁人更尽心尽力。”
许怀孝气的已经不想说话。
许茂元张张嘴,想说,却又不知道说啥好。
这时,徐村长走过来,沉着脸质问,“你们还在墨迹啥?其他人都进村里安置了,不饿不累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叽歪?”
许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其他的灾民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他们这一大家子,还有四周几个看热闹的。
许茂元涨红着老脸解释,“还没商量好咋安置……”
徐村长瞪起眼来,扫了一圈人,声音冷厉,“咋安置?还想咋安置?之前不是都打算好了嘛,怀义在庄子上,已经帮着大家伙儿盖了房子,再两天就能住人了,又不收谁的钱,白给住,还有不愿意的?”
对着徐村长,老许家的人就有几分忌惮了,许怀礼的态度先软和了几分,“村长叔,新盖的房子又潮又冷,咋能住人啊?你看我们一家,病的病,残的残,住那里头,不是等死吗?”
徐村长道,“你们能想到的,我们会想不到?放心吧,那房子里都盘了火炕,烧上一宿,就都干透了,躺火炕上,能冷个啥?”
“可我们也没粮食吃啊……”
“这些我们都考虑了,你们刚来,手里没东西吃,大家伙儿就先帮着给凑凑,但谁也没义务去养着别人,过些天缓过劲来了,就想办法去赚钱,自己赚了银子,想吃啥都行,靠别人,靠不了一辈子。”
许怀礼舔着脸立刻问,“那咋赚钱啊?让我们去怀义的作坊里上工?这倒是也行,我大哥当过账房……”
徐村长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心思,冷笑了声,“作坊里现在不缺人,你们也别想攀扯怀义,这跟他无关,因为作坊现在是我管着,怀义一门心思在外头读书,作坊的事儿压根不掺和,都托付给我了,我不同意,你们找谁也没用。”
他一力揽了下来,断了老许家人的念头。
许怀孝听的心里舒坦极了,看着老许家那几个人僵硬的脸色,心里冷笑,就该这么狠狠治他们,他爹还是太心软了。
许怀仁不愿相信,“村长叔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您替怀义找的借口吧?”
徐村长被质疑,也不气恼,淡淡的道,“等你们安顿下来,随便找个村里人问问就都清楚了,我犯不上跟你们扯这个谎。”
许怀廉见徐村长来了后,态度这么强硬,就有些不安,咬牙问道,“既然不让哦我们去作坊上工,那咋赚钱?”
徐村长道,“你以前在许家村咋过日子的?打猎的本事没了?还有怀仁,有过做账房的经验,去城里找工并不算难,至于其他人,你们可以跟着村里人学做豆腐小吃,出去摆摊,每天百十文钱总是有的,再不济,还能烧木炭,村里人都会,你们随便跟谁学一下都行,这些不都是赚钱的生计?”
几人听的惊讶不已,许怀礼忍不住问,“村里人咋都会的?”
徐村长随口道,“阿鲤她娘教的。”
“阿鲤她娘是谁?”许怀礼不解的问。
徐村长顿时沉下脸,“阿鲤是谁都不知道,你们也好意思跟怀义称兄道弟。”
这么一说,老许家的人就反应过来,许怀礼脱口而出,“是顾氏,咋可能呢?她咋会的?”
徐村长哼了声,“她为啥不能会?人家亲爹是秀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道的多了去了,不光教着村里人做豆腐小吃和烧木炭,还教着妇人们做绒花,豆腐坊也是靠着她的手艺才做起来的,里面的各种吃食,都是她琢磨出来的,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顾家现在的一切,怀义也没银子去读书……”
老许家的人犹自不敢信,像是听别人的故事,谁叫在他们的印象里,顾欢喜就是个懦弱无能的受气包子,除了蒙着头干活,啥本事也没表露出来,顶多就是针线活儿做得漂亮点而已。
徐村长继续道,“刚才你们嚷嚷着想去怀义家里住,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拿捏住了他的短处,不收留你们就是不孝对吧?哼,简直搞不清状况,怀义是顾家的上门女婿,跟许家断亲了的,有文书在,你们告他不孝也没用,再者,顾家现在住的宅院,作坊,都是人家阿鲤她娘的,怀义啥也没有,他自己都要靠着媳妇儿过日子呢,还能再把你们接进去?那你们老许家成啥人了?以后子子孙孙还要不要抬头做人?”
“不,这不可能……”
这谁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