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听到了。”
杨文斌点了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白色的烟雾缭绕开来,似一圈雾蒙着他的脸。
“安情啊。”
杨文斌吸了一口烟吐出,又看着冒星火的烟头说,“叔叔理解你找人的心情,但是吧……”
“叔叔觉得,人家既然不愿告诉你,你就该尊重人家,叔叔这人,不能帮你找啊。”
沈安情一听急了,“可是叔叔,他家里穷,他可能是没钱治病,可我有钱啊,我会想尽办法帮他治好的。”
杨文斌看着沈安情。
富家的千金中,沈安情算是难得不骄不躁,性情率真的孩子了。
就是性格太豪迈了点,听沈父听过一嘴,之前偷偷跑去玩机车,把腿给摔骨折了,气得沈父扣押了她的零花钱半年,让她不能再乱玩。
但显然,这孩子依旧在乱玩吧,否则怎么能遇到陆砚迟那小子。
这小子也是艳福不浅啊,一个小哑巴,一个大千金,都为他魂不守舍的。
不过这小子原来得了脑癌啊。
难怪突然不理睬那小哑巴了。
是怕拖累吧。
也算是个男人。
这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
让喜欢自己的人看着自己死,说实话这事儿他也不想看到。
所以,他觉得该尊重陆砚迟。
不想别人知道,就不让知吧。
杨文斌又吐了口烟圈说,“安情啊,你以为这钱你说了算的吗,你自己有钱吗?没有的话,得是你父亲出钱吧,你觉得他能答应你这事儿?”
沈安情蹙了下眉。
杨文斌又说,“先不说这脑癌是不是能治好,就算暂时治好了也是大概率活不久的,你父亲难道让你一个掌上明珠,耗费几年时光,陪着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你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这事我不帮你,也是为你好。”
“年少的一见钟情很正常,但时间长了,你也就淡忘了,别太上心,很快就过去的。”
杨文斌的话句句肺腑也是句句在理。
沈安情代入了下老爸,觉得老爸似乎百分百,是按着杨文斌的话走的。
老爸不会同意自己陪陆砚迟的。
可难道就让她看着陆砚迟死吗?
“叔叔,我做不到。”
沈安情红着眼眶,“我喜欢他,我不是草率的一见钟情,我就想将来和他结婚,和他生子,哪怕就几年我也想嫁给他,杨叔叔你就帮我找到他吧,我求求你了。”
杨文斌叹气,这孩子咋这么不依不饶呢。
但看着沈安情都快哭出来了,他也只能暂且道,“那这样吧,你先去说服你爸,要是你爸同意,就让他给我打电话,届时,叔叔就帮你找人,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等于踢皮球吗……
沈安情觉得杨文斌这明显是在变相的拒绝她。
杨文斌笑了笑,道,“安情啊,叔叔是真不想答应你,所以叔叔只能说,你先把父亲这边的难关过了,叔叔才能帮你,也不是叔叔刁难你,而是这确实是你该先解决的问题,对吧?”
“否则你冒冒失失去找那男孩,可你其实也帮不到他什么,只会让他觉得你更厌烦,你觉得叔叔说的有道理吗?”
沈安情竟是反诘不了。
杨文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不早了,回家吧,我等你爸爸电话。”
说完杨文斌掐灭烟头丢进垃圾桶,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沈安情在夜色里驻足了许久。
思考着,怎么说服爸爸……
……
清晨。
苏苡落陪着奶奶吃了早餐,然后背了会儿化学公式。
9点时,她坐上公交车。
开庭是10点,她现在过去正正好好。
肃穆庄严的法庭,她是第一次来。
进去时,就看到了杜丽娟。
杜丽娟身旁坐着的应该是律师,两人正交头接耳着什么。
苏苡落默默地走向另一边。
杜丽娟是看到苏苡落的,她狠狠地瞪了眼苏苡落,继续扭头和律师说话。
开庭是在10:30分。
还差5分钟时,陆砚迟走了进来。
他还是穿着有些破旧的牛仔裤和T恤衫。
他没有看苏苡落,径直走向当中排的位置。
其实都没多少人来参加听审。
杜丽娟凶狠地冲过去,“陆砚迟,你总算出现了,你凭什么让我老公和儿子去坐牢!你今天要是不改口供,我不会放过你!”
陆砚迟冷冷地看着她,“杜丽娟,与其担心你肯定会坐牢的老公和儿子,你不如担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杜丽娟怒气腾腾,“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对付我了?我是你妈,我现在命令你改口供!听到没有!”
“肃静,这位女士,你再大声吼叫,还公然大放厥词,我可以让你出去的!”
法官突然走进来,后方赵子明和赵富鹏也被押着走进来。
“妈——妈——”
赵子明哭声惨烈,半月不见,那身形是可见的瘦,脸色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