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沈安情唇瓣哆嗦,“李院长当时调的记录只是失眠引起的头痛……”
她是以为这可能检查的不全面,还有什么隐患。
可她从没想过,会直接是脑癌啊。
“医生,你肯定记错了,阿砚不会是脑癌的,不会的……”
方医生微微茫然,真的是他记错了?可才半个月的时间,他不至于记错这个并不算大众的名字吧?
他恰好也在电脑边,就进病例库重新搜索了下陆砚迟。
其实就一条记录,没有同名同姓的。
显示陆砚迟半月前和昨天,各来过一次医院。
昨天是针灸科。
半月前就是自己的神经内科。
可进自己那条记录,方医生给愣了下。
怎么还真是失眠引起的头痛?
可自己经手的病人自己能不知道吗?
他明明白白记得当时的诊断结果是脑癌,当时还照了CT的。
可记录上的附件部分,那张CT图不见了,空白一片。
方医生惊诧,“不对啊,这记录怎么变了?我当时记得我录入的就是脑癌 ,CT也照的,怎么都没了……”
医生的话再次宛若平地一声雷。
沈安情瞳眸颤缩,终于想明白之前自己感觉的不对劲在哪里了。
就是陆砚迟的反应,和诊断结果太矛盾了。
陆砚迟这样冷淡的性子,要真只是普通的头痛,哪能那么生气地推开自己的手呢?
所以,他是在预料到,她有可能认识医院的人,能打听到他的病,就提前改了记录,不让她知道?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沈安情好气恼,陆砚迟竟然这样隐瞒自己的病情。
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他病了,她这么喜欢他,她肯定会想办法帮他治病啊。
为什么要隐瞒啊!
沈安情挂了电话就给陆砚迟打电话。
刚刚调小虎通讯录的时候,她偷偷把号码背下来了。
可就像陆砚迟刚刚说的,这个号码会注销。
她打过去,只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小姑娘,学校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响。
沈安情愣愣地扭头,然后付款。
下车时,她站在空寥寥的校门口。
这会儿已经过了上学时间,校门口几乎就没有人。
除了她,举目四望,一片寂静。
她因为妈妈太早去世,就一直很怕一个人。
所以她性格活泼,最讨厌这种寂静寂寥的感觉。
可这会儿,被妈妈抛下再也没有怀抱可以撒娇的空寂感,再次吞噬着她。
她猛地眼泪掉下来。
她想不通陆砚迟为什么要突然消失。
他是打算一个人,默默地死去吗?
可谁不想活呢,妈妈就算难过,也拖了五年。
五年里,妈妈无时无刻不希望奇迹能发生,能病痛全无。
虽然痛苦是真实的,但渴望活着也是真实的啊。
陆砚迟为什么不让关心他的人帮他。
她真的很喜欢他啊!
“对了,还有苡落妹妹,苡落妹妹或许知道阿砚住哪里……”
沈安情喃喃自语。
回到班级,她浑浑噩噩上了课。
其实半点没听进去。
到了中午,她立即飞奔出校园,然后来到对面的市一高中。
“哎同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不能进去的。”
门卫走出来,拦住沈安情。
沈安情急,“叔叔,我有很急的事,想进去找个人,你也看到我是你们对面学校的,我也不是来惹事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那也不行。”
保安一板一眼,“非本校生不得入内,这是规矩,你说不会惹我就信吗,真要出了事,我可兜不起,走吧走吧,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沈安情没有办法,只能又忐忑了一下午的心,熬到放学。
“苡落妹妹!”
当苏苡落走出来,沈安情立即奔上去。
苏苡落愣了下,沈安情已经抓着她的手问,“苡落妹妹,你知道阿砚住哪里吗?你带我去找阿砚好不好?”
苏苡落不解地看她。
沈安情急道,“阿砚从车行辞职了,我找不到他,只能来问你了。”
苏苡落眼睛瞠大。
陆砚迟连车行都不去了吗?
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再被自己烦一点点吗?
连这样稳定的一份工作,都放弃了?
眼睛,又涩涩地酸胀起来。
她抿着嘴,一言不发。
沈安情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
脸很苍白。
刘海遮了大半的眼睛好像也有点肿,像是哭过且哭了很久。
“苡落妹妹你怎么了?”
沈安情心里一凉,该不是苡落妹妹也知道阿砚脑癌的事了,而阿砚,已经很严重很严重了,或者病危了?!
沈安情立即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晃,“苡落妹妹你别吓我啊,你快说话啊?阿砚是不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