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不过是不想欠你什么,薛琦连带的事件不该让你承受。】
【但这不代表什么,别自作多情。】
【走开,别来烦我。】
“……”
这滋味很像小时候,苏苡落好不容易盼到爸爸回来了,以为爸爸会抱抱自己或给自己带礼物。
可爸爸只是从抽屉里拿了钱,就骂了句她赔钱货,然后就走了。
还连带把扑上去抱住爸爸腿的自己,一脚踢开。
幸好那时冬天穿得厚。
才没被踢疼。
但这种感觉苏苡落至今都记得,那是很失望很失望的难过。
她现在就有些难过。
陆砚迟这张坏嘴巴,为什么总在她开心的时候浇凉水。
可他和爸爸又是不同的。
爸爸永远醉醺醺的,踢她骂她的样子好凶好凶,那是真的讨厌她。
可陆砚迟嘴上说着烦她,却从没真的凶过她。
他还一直在帮她。
所以他就是纸老虎。
她不能怕。
不能屈服于老虎的假象。
对了,她记得书上说老虎和猫其实是一科的,还都是猫科。
所以面对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她怕什么呢。
捏紧了小拳头,苏苡落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熟稔地敲响了斑驳的木门。
叩叩叩。
好熟悉的节奏啊。
陆清国扭头,笑眯眯的,“是不是苡落来了,我就知道这姑娘没两天肯定又会来找你的,这毅力可嘉啊。”
陆砚迟一张俊脸墨墨的黑,酥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再沉点就能熬酥油了。
【陆叔叔好。】
进门后,苏苡落又是低着头,不去看陆砚迟,然后熟门熟路把刚刚新摘的黄瓜丝瓜放在架子上,接着卷起袖子洗碗。
陆清国有时在想,这姑娘打铁了肯定喜欢自己儿子,一言一行颇有内定儿媳妇的架势。
儿子性子冷,和苏苡落这样看着软实则勇的女孩倒是挺配。
就是不知道儿子能不能被勇到。
待把陆清国抱进屋,陆砚迟再出来时脸色很臭。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看不懂中文,不是让你别来烦我吗。”
苏苡落鼓着脸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病例。
又点着手机说:
【陆砚迟,我前天去医院挂号了,医生说你如果真是失眠引起的头痛,一定要去医院治疗的,否则拖久了会越来越严重的。】
【你现在和我去医院好不好,你只要和我去医院,我保证,不告诉陆叔叔,否则,我就告诉陆叔叔你头痛,却只肯吃止痛药,看陆叔叔说不说你。】
陆砚迟看着病历单上一行行的字。
‘需就医’三个字,被苏苡落用红笔特意的画了好几个圈圈。
苏苡落又打了几行字,看着他认认真真道:
【陆砚迟,你说你已经靠赛车赚了好多钱,那你赚了钱,肯定要开开心心的花。】
【我现在不烦你学习的事,你就去医院,配合医生,先把头痛的毛病治好。】
【医生说这个靠针灸其实效果很好的,快的话两个月的疗程就能根治了。】
【或者你怕针灸,没关系,我陪着你啊,我们先治病,好不好。】
女孩子殷殷切切的目光看着他。
那里面满是担忧和关切。
如果苏苡落再长20岁,这模样其实像极了一个母亲在哄自己不爱吃药的孩子。
你要吃药才能病好啊。
你要珍惜身体不要不当回事啊。
唠唠叨叨似乎是母亲对孩子表达爱的天性。
但他记忆里杜丽娟从不曾这般过。
他印象里自己哪怕发烧,杜丽娟都不会带他去医院。
哭着出身汗就好了,上什么医院费那个钱。
杜丽娟宁愿多买一件漂亮衣服,也不舍得给他多花一分钱。
可眼前的苏苡落,不过18岁的年纪,就比杜丽娟还关心自己。
为什么呢。
答案他是知道的。
可是。
他已经不需要了。
冷着脸,陆砚迟道,“我真头痛受不了,自己会去医院,不需要你。”
“……”
“但你劝我我就肯定不会去,看到你就烦。”
“……”
真的,好毒的嘴呀。
苏苡落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被气疼了。
她气鼓鼓地瞪他。
陆砚迟无动于衷地指着门,“赶紧走,我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腾——
苏苡落突地从椅背上站起来。
那板凳脚都被她弄得朝后嘎吱了好大一声。
陆砚迟愣了下。
苏苡落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的东西,打开捏起就往陆砚迟嘴巴塞。
陆砚迟拧着眉头攥住她的手,“这什么东西……”
毒药呀,能毒死你哒。
苏苡落低头就往陆砚迟攥她的手背上咬,陆砚迟吃痛放开,她就趁机又把掌心里的‘毒药’塞进陆砚迟的嘴里。
还死死地捂住。
舌尖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