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风站在天台,手指颤抖着拿出烟盒打火机。
可打火机似乎跟他作对,怎么都无法点着。
几次无果后,他连烟带打火机一起摔在地上。
男人眼圈通红,看着天际最后一丝光亮。
他就像疯狂朝着光亮奔跑的人,终于看到希望,可那一丝希望,也要湮灭。
他用力捶打着天台的护栏,最后垂下头颅,双手掩面呜咽出声。
高大的背影,此刻佝偻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愿意将自己余生的生命送给她,想让她健健康康的走在阳光下,看花,看树,看太阳,看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老天爷,不给他选择。
他只能被逼着,去面对她日复一日憔悴的模样。cascoo.net
他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日,两人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他带来她爱吃的饭菜,陪她出去遛弯,陪她窝在病房里看电影。
中午趁着他出去接保姆拿饭菜时,连珊珊起身出了病房。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回到房间,将揣在衣服里的纸质文件收起,放在了抽屉的最下层。
抽屉关闭前,能看到那份文件的封面上写着。
---器官捐赠协议
转眼,秋去冬来。
一入冬,连珊珊的身体更加虚弱,冷空气一吹,她终日病怏怏的。
看电影时,更多的是看一会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段时间,韩祁风就像是入魔了一样,科学手段无法挽救,他找了很多旁门左道。
这件事是被宗砚俢发现的,他相识的一位道士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宗砚俢不知道该怎么劝,如果换位思考,他似乎也会这么做。
可他也清楚,连珊珊不会让他这么做。
宗砚俢将人约出来谈这件事,韩祁风喝着酒,他瘦了二十来斤,整个人浑身都萦绕着一股落寞。
“修哥,你不懂。”他只有出了医院,才敢露出这样的一面,“我太怕了,我多怕早上醒来,发现她不会再回答我。”
“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我怕闭上眼听不到她的呼吸,她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我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
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坚持了数个月后,终于彻底崩溃,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
。子。
晚上,窗外开始下起大雪,京城这几年的雪很多,也很大。cascoo.net
大到每一场都能没过脚踝。
韩祁风回来时,见连珊珊坐在窗边看着大雪出神。
他将沾染凉气的外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
“你回来啦?”她笑着指向窗外,“我都好几年没见过雪了,想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韩祁风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外面凉,刺激心血管。”
她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缩在他怀里,许久后她轻声问。
“韩祁风。”
“我在。”
“我们出院吧。”
他沉默不语。
“其实在家里在医院没区别的,我不想闻消毒水了,我想在家里,暖呼呼地窝在沙发里,好不好?”她说了几句话,又困倦地趴在他的怀里。
韩祁风眼底泛着痛意,许久后,应了一声,“好。”
第二日,大雪还在继续,连珊珊出院了。
连家近些年住在东山,韩祁风早年花高价买下了连家隔壁的别墅,如今,他第一次住进去。
连家父母很开明,同时也很感谢韩祁风的照顾。
外人都能看出两个孩子之间的情意,可连家父母依旧忍不住劝诫,“祁风,你不必这样,珊珊的身体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今后还要有新生活的……”
“我现在的生活,只有她。”韩祁风知道他们的意思。
有新生活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想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于是,连珊珊住进了隔壁的韩家。
在一个月后第三场大雪来临的时候,连珊珊又一次乐此不疲的坐到了窗边。
落地窗映着窗外皑皑白雪,房间里暖融融。
她缩在沙发里,盯着屋外的雪景久久不动。
贪婪地看着这世界的美好,想要拥有一分钟,再拥有一分钟,再多一分钟。
可天会黑,明天会马不停蹄地到来。
夜晚,他们相拥而眠。
连珊珊在他怀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是健康的,他们结婚后生了两个宝宝。
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
她梦到她的女儿喜欢楚伊家的小嘉澍,后来这对青梅竹马走到了一起。
她看着孩子们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生活。
。她转头看向身边,是韩祁风苍老的脸。
纵然世界风云变幻,可他依旧在身边。
连珊珊是被这个梦美醒的,醒来时,床上只有她自己。
原来是梦。
失落感袭来时,她听到窗外的欢笑声。
从楼上往下看。
只见被厚厚白雪覆盖的草坪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