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
他跪在这片荒凉的海域,在雨夜里,痛呼她的名字。
可她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在他叫她时,甜甜的应一声。
“叫我干嘛呀?”
他脱力般瘫倒在地上,痛苦而绝望地闭上了眼。
墨邵明强撑着起身,抹掉嘴角的血液,“带回去。”
宗砚修被带回了庄园。
在被墨邵明逼着发泄那股憋在心里的悲痛后,他生了场病。
急火攻心,发烧五天未退。
昏迷期间,他经常断断续续呼喊楚伊的名字。
眼泪总是挂在眼角,似乎从未干涸过。
彻底醒来后,是第六天的早上四点。
清晨墨蓝色的天光从东方铺开光亮,他缓缓睁眼。
熟悉的室内摆设,他按着额头,回想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坐起身,视线落在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心被掏空了一大块。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掀开被子去了卫生间。
挂在墙壁上并排而列的牙刷,叠放在一起的同色系毛巾,她亲手制作的造型奇特的漱口杯。
还有她日常喜欢用的洗脸巾,按摩仪,以及小马虎一样随意扔在角落的黑色发绳。
那种熟悉而恍惚的感觉,让他浑身的痛意愈发强烈。
捏着那枚黑色发圈,他泛红的眼眶浮起一层薄雾。
下楼时,佣人还未起,整座庄园寂寥空旷,没有一丝人气。
他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
眼前的光影不停晃动,依稀觉得,她好像就在身边。
可……她到底在哪里呢。
之后的几天,无论是庄园的佣人,还是周围的朋友,都觉得宗砚修好像变了。
不再沉溺于失去楚伊的悲痛之中,按时吃饭,听母亲的话,按时去复查,只是话变得极少极少。
可只有贴身陪伴的王洪,觉得不对劲儿。
太平静了。
平静地过了头。
他善做主张,联系了心理医生,“boss,虽然我不应该插手你的私人生活,可我还是建议您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他将名片放到了男人的桌上。
宗砚修轻轻眨着眼,嘴角勾了勾,“我没事。”
王洪急得气息有些不稳,这根本不是没事的样子。
自从海边昏迷醒来后,他极少说话,时常盯着某处出神。
甚至可以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天。
医学上有个名词,叫创伤性应激综合征。
指曾经目睹或者遭遇到涉及自身安全、危及生命或者产生严重的身体伤害,甚至死亡,所产生的个体精神障碍,从而导致亲历者精神状态发生巨变。
这种症状具有极大的隐患。
王洪劝不动,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
然而第二天下午,他还是出事了。
楚伊失踪后,宗砚修亲自处理辛合传媒的事务,股东大会上。
“宗总,你已经和楚总离婚,如今又有什么立场接替她的遗产。”
坐在主位的男人,空洞的表情明显一滞。
随后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响让所有人汗毛倒竖。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沉冰冷,目光里仿佛萦绕着化不开的寒冰。
“你……你和楚总已经离婚了……”
“不是这句。”他墨眸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雪,下一秒就要将那人凌迟。
刚刚说话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哪两个字踩了雷区……
“难道我说的不对?找了一个多月,人都没影子,不是死……”
嘭的一响!
刚刚说话那人,整个人被从天而降的座椅砸倒在地,血顺着他额头流了一地。
而他身后的厚重玻璃,硬生生被那把弹开的椅子砸碎。
满地的玻璃碎渣和血迹,现场尖叫声混乱一片!
然而还未结束。
众人还没从巨变中反应过来,刚刚首位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窗边。
他单手提起那人的脖领,拳头生风般砸到那人的脸上。
他行为极其暴力,可表情却又无比平静,一拳又一拳,直至满手沾染鲜血。
王洪听到会议室内的动静,立刻跑了进来。
他不要命地抱住宗砚修的腰,将人用力往后扯。
然而男人回身一脚,将王洪踢了出去。
“boss你冷静点!冷静点!”
然而宗砚修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他沉浸在几近崩溃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睁睁看着他将地上被揍得半死的人拎起,按在碎裂的窗户口。
那人半身悬空,吓得魂飞魄散,“你……你干什么!你想杀人吗!”
男人猩红的眼里盘绕着诡谲的黑暗,薄唇却溢出轻笑。
“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是威胁。
或者说,是疯狂的报复。
“我……”那人胆都吓裂了,嘴唇颤颤巍巍,哪还敢说一个字,“对不起宗总,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吧!”
男人嗤笑一声,手用力往外推,似乎真的打算将这个人从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