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压力如海啸般压过来。
我感觉自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浪推翻并沉入海底。
我盯着电脑屏幕,帖子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枚子弹,射向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过来的。
我迟疑了一两秒,接通了这个陌生电话。
我说:“请问你是?”
电话里那个人几乎是扯着嗓门说话:“喂···喂···你是金三瘦么?”
我把电话拿开我的耳朵,说:“我是,请问你是?”
对方继续大嗓门说:“我是你隔壁王大爷!你赶紧回家吧,你妈在住院!”
什么?我妈在住院?什么情况?
我准备追问具体情况,但这个隔壁的老王大爷已经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显示没法打通。
没办法,我老家那个乡下,手机经常没啥信号。
十次有九次打不通,仅有的一次打通说话时,也要移动着说,真不愧是移动电话。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试着给我弟弟打电话,但他电话打不通。
这家伙,真是个丧门星,说了别进城,非要嚷着进城,把老太太丢在农村,这下可好了!
我简直要气炸了!
林媛微信上说:“你刚才回内网那个消息干什么!这不是在继续添乱么?”
我心急上火,说:“刚才你不是知道我回了帖子的么?喊你找技术的人删掉,半天没动静,怪我有什么用!”
林媛发了个冒火的表情过来,我直接回复:“这工作没法干了!谁爱干谁干去!劳资不伺候了!”
我冒完火,把鼠标一扔,拿着手机直接出了公司,直奔高铁站。
我得回老家去看看我妈妈。
我刚到高铁站,林媛给我打电话,劈头盖脸说:“金三瘦,你耍什么小性子!你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撂挑子不干!你这样会让我看不起你!”
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话么?”
林媛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高铁站,回老家。”
林媛扯起嗓门吼:“这点破事就值得回老家躲避?你还是不是男人?金三瘦!我真看走眼了!亏我还掏心掏肺把你当···当值得托付的人!”
我咬咬牙,看着高铁站里汹涌的人潮,啪地挂了电话。
不是周六周日,所以回去的高铁票还比较充裕。
我快速取了高铁票后,又喊县城一个同学帮我买回镇上的汽车票。
同学说买个鸡毛的高铁票,同学一场,直接开车送我回去就是。
我坐上高铁,林媛发来一条微信说:“金三瘦,你这次让我彻底失望了,并看清楚了你的担当!”
我把手机放在高铁座位前面的就餐板上,看着车窗外飞驰而去的原野,以及山川河流,心如刀割。
林媛啊,林媛,怎么就这个执拗呢?
我长叹一口气,揉揉太阳穴,过了几分钟,我拿起手机,回复林媛说:“对不起,我回老家是因为我妈突然摔倒住院。我提出辞职,是另有苦衷。”
消息发出去了许久,林媛没有回复我。
直到我下了高铁,坐上同学的车,林媛这才来了消息。
她发了个大哭的表情,接着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处理老家的事情吧,工作的事先搁置着吧。等家里事处理好再说吧。希望阿姨没事,并祝早日康复!”
我回复:“谢谢!”
开车送我的同学,是我高中同学董铁强。
我考上大学后,董铁强落榜了,在老家县城里开了一个建筑公司,准确说是小包工头。
董铁强见我情绪不稳,开导我说:“你别太担心啦,你妈妈应该不是很严重。咱俩先回去看看再说,我这边已经帮你联系县卫生院的秦院长,咱们回去看了后,如果确实严重,立即把你妈转到县卫生院来住院。”
我给董铁强点了一根烟,说:“谢谢你,大强子!”
董铁强笑了笑,说:“谢什么谢!叫什么大强子嘛,叫我董总!”
我尽管心情不太好,但还是被他逗笑了。
这家伙十余年不见,现在和当年上高中时相比,变得更加开朗幽默了。
也是,毕业这些年,像他这种留守在老家县城的同学,靠着小圈子里的人脉关系,做点生意包点工程,生活其实不比我们在大城市混的同学差。
人一有钱,性格就会变。这话真说得没错。
从县城回镇上,还要一段时间,我便跟董铁强聊了起来。
我说:“大强子···亲爱的董总,跟以前的哪些同学还有联系呀?”
董铁强说:“基本没啥联系了。尤其是你们这些考大学出去的,不轻易回这个小地方,也就没啥联系。就算回来,也基本是没啥时间,更不会联系我们这种人。原本都不是一个圈层的,这种阶级也就没办法跨越了。”
我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说:“大强子,看不出来你小子研究得还比较深嘛。”
董铁强嘿嘿笑着说:“不瞒你说,我跟县卫生院的秦院长,还是mba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