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莲走的时候,朝顾承歉意地笑了笑。
顾承不明所以,起身道:“妈,我送你。”
乔玉莲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自求多…哦,我的意思是,你忙你的吧。”
顾承疑惑地喃喃自语:“我也不忙啊。”他边说边坐下,问他哥:“妈怎么了?跟我这么客气?”
顾醉淡淡瞥了他一眼:“她不是一向如此嘛,对人对狗都客气。”
顾承满脑袋问号,大哥是不是在骂我?
他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大哥,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病恹恹的。
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大哥都这样了,他怎么好意思冤枉他的!
想着,顾承从口袋里摸出一台新手机,讨好地递了过去:“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手机。”
顾醉接过手机,轻飘飘地嗯了声,让他把病床摇起来。
“我要打个电话,你出去一下。”
“哦,啊?”
顾醉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顾承也很自然地站了起来,刚要挪动脚步,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赶出去了?什么电话非要背着他打?
“哥…”
从小他就很听哥哥的话,因为爸妈都在忙工作,家里只有奶奶照顾他们兄弟俩,奶奶年纪大了,不可能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大多时候,是哥哥带着他玩。
每次他们出门,奶奶都会追在后面交代他,要听哥哥的话,跟紧哥哥别乱跑。
所以,他很习惯地听话了。
顾承很想问问大哥要给谁打电话,他刚醒过来没多久,他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关切。
“有问题?”顾醉神色恹恹地看了过来,顾承顿时焉了。
“没…没有。”
他暗暗叹息,老老实实地走出了病房,像个保镖一样在门口守着。
病房内,顾醉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数字,他的记忆力极好,哪怕时隔三年,依然能准确地按出记忆中的号码。
电话通了,响了三声后,那端传来了激动又急切的声音:“顾总!真的是您吗?”
“何向禹,是我。”
顾醉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他的声音很轻,却富有清晰的辨识度。
是他!是顾总的声音!他不会听错!
电话那端的男人,正是顾醉之前提起过的助理:何向禹。
何向禹是顾醉高中时期认识的学弟,与其说是认识,不如说是先听说了他,才特意去结识的。
顾醉无论在哪个时期,都是不可否认的风云人物,从来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何向禹是例外。
那一年他高三快毕业了,无端端听说学校在为年级第一募捐。
募捐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以往有类似的活动,他只管交钱,他的关注点是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不是他吗?
稍作了解,才知道他们说的是高二的年级第一,据说那位同学非常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但是家里条件不太好,这次募捐,是因为他要退学,老师再三逼问下,才知道他父亲在打工的时候出了意外,一条腿截肢了,父亲不能继续工作了,他母亲又有重病,长期需要药物治疗,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他无奈之下才选择退学。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醉,看过许多书,也时刻关注着社会百态,他太清楚人间疾苦,可发生在身边的,还是第一次接触。
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顾醉决定资助何向禹,他让校方出面,不仅承担了他上学期间所有的学费以及生活费,连带着他母亲都被安排到了江城最好的医院,还让医院那边给他父亲装了假肢。
何向禹非常聪明,他认定有人在资助他,千方百计地从校方嘴里问出了顾醉的名字。
然后,他找到了顾醉。
没有过多的千恩万谢,何向禹眼神坚定,言语中尽是忠诚,他说,他会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顾醉至今还记得何向禹当时的模样。
说实话,他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口跟他说,他要去斯坦福,若是他能凭实力考进去,他会考虑以左膀右臂培养他。
要知道,出国留学本就不容易,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还有各种各样的附加考试,更何况是斯坦福那样的学校。
顾醉从小成长的环境不同,他有很高的起点,何向禹不一样,他穷苦出身,家里能供起他的学费已经很不容易,没有闲钱培养他出国留学。
何向禹说他一定会考进斯坦福,顾醉只当是个笑话,语气凉薄地提醒他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准备。
顾醉是天生的生意人,他并不是善良的傻白甜,事实上他精于算计,哪怕每年捐款数百万数千万,也不过是给顾家讨个好名声罢了。
资助何向禹,是他一时兴起,没成想,何向禹真的做到了。
他在斯坦福见到了何向禹,他穿着洗到发白的蓝色衬衫,朝他憨笑:“顾少爷,我来找您,不是为了您承诺的培养,我只是想报答您,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顾醉清清楚楚的记得这番话,也正是因为这番话,他将何向禹培养成最得力的助手。
何向禹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交代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