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他们都不愿回想的过去。
尤其是顾承,曾经他对宋郁的伤害历历在目,他是如何不顾宋郁的意愿,威逼利诱让她把角色让给沈清欢的,他又是如何运用自己的权力,让宋郁被无情踢出局的,他不该在两人关系稍有缓和的时候,再度撕开这道伤疤。
顾承无疑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其实很懂权衡利弊。
理智告诉他,过往的一切千万不要再提,让宋郁回想那些绝望的经历,对他重新追回她没有半点好处。
可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在谈一桩生意,哪能时时刻刻保持理智。
他也有感性的时候,他宁愿宋郁想起不美好的过去,再度厌恶他,也要让她知道,他敢于承认那些错误了,她想要为他放弃机会的话,不妨好好思考,他是否值得。
宋郁的身体明显僵住了,那一次对她造成了多大的打击,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本不愿再回想曾经的绝望与痛苦,但是今日,她回忆了整整两次。
一次是为师哥,轻描淡写地在她脑海中飘过,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可这一次不一样。
顾承亲口提起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仿佛让她回到了那一刻,所有的痛全部都重新经历了一遍,宋郁顿觉呼吸困难,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宋郁,你怎么了?”
顾承发现她很不对劲,瞬间脸色苍白,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眼里充斥着无助与恐慌。
宋郁瘫坐在沙发上,她捂着心口,头越垂越低,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
顾承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求助别人,将守在外面的两名保镖喊了进来。
保镖看到宋郁在沙发上痛苦不堪,他们顾总亦是急得双目赤红,二人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刚才还以为,是顾总出事了。
顾承瞪着眼睛,急声吼:“去叫医生,快去!”
保镖被顾承一吼,当即反应过来,其中一人立即要去叫医生过来,可他还未走出门口,就被宋郁叫住了。
“别去!”
保镖脚步顿住,紧接着又听到宋小姐虚弱沉闷的声音。
“不用去,我没事。”
宋郁一直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已然稍有好转,她喘着粗气,抬手抹掉了额头沁出的冷汗,脱力般靠在沙发上。
顾承忧心忡忡:“还是让医生过来看一看吧,你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了不用。”宋郁眉头紧蹙,似有不耐。
“宋郁……”
“你也知道不是第一次了,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我没事。”宋郁的语气不容拒绝,她摆摆手,示意两名保镖出去。
两名保镖看向了顾承,得到顾承的首肯,才转身出去。
宋郁疲惫地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顾承见她如此,内心的愧疚与自责被无限放大,他对宋郁造成的伤害,怕是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宋郁没睁开眼睛,顾承也不敢说话,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她的身体再出现问题,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宋郁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撑着沙发起身,有气无力地说:“我去洗个澡。”
顾承忙嗯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宋郁的眼神并未落到他身上,从她睁开眼睛到拿着睡衣走进卫生间,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顾承失落地低下了头,她现在一定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吧。
——
宋郁觉得很累,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她的确是这么做的,洗完澡出来,直接就躺下了,没再跟顾承多说一句话。
顾承惶惶不安,直至第二天,都不敢与宋郁说话。
宋郁还是如往常一样照顾他,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吃午饭的时候,宋郁主动跟他说话了。
“我上午问过李医生了,下周三拆石膏,试戏若是在这之前,我就不去了。”
顾承一听就急了:“怎么能不去呢?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为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值得!”
宋郁瞥了他一眼:“好了,够了,你还要旧事重提让我难受吗?”
顾承顿时噤声,哆嗦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边走不开人,我去试戏又不是走几个小时,说不准起码得一天一夜不回来,别人照顾你上厕所你能受得了吗?”
“我…我自己可以的,我的腿已经没那么痛了。”
“打着石膏总是不方便的,李医生说,等拆了石膏,你自己上厕所就没问题了。”
宋郁言下之意,他拆了石膏,她才能走得安心。
顾承顿时眼眶通红:“宋郁,何必为了我……”
“你别煽情了,我也不是单单为了你,再说我的事业,不会因为错失这么一个机会就停滞不前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让我狠心不管你,说出那些话来。”
原来宋郁都知道,她知道他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她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顾承没再劝说什么,他犹豫了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