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死死抓着车门，他一双眼睛红到像是要泣血，快要溢出的绝望与悲凉，将宋郁团团笼罩。
“我是不可原谅，可秦文瀚也不配得到你，你看他有能力与家族抗衡吗？他能护你周全吗？”
宋郁见他指尖用力到发白，有些担心她的新车车门会不会被他弄坏。
“顾承，你能不能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叫他怎么冷静？一想到宋郁若是跟秦文瀚在一起，她将面对的是整个秦家，他就担心得都快要疯了！
当然，更多的是嫉妒。
明知道宋郁不会原谅他，明知道他们不可能了，可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嫉妒地想要弄死对方。
“宋郁，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放弃你，努力给你自由，我不敢找你，甚至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他是做到了这一点，宋郁眼神复杂地看着顾承，轻叹了口气。
顾承声色渐低：“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像个孤魂野鬼，游离在这世上，我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我知道我活该，我是咎由自取，可我的放手，若是换来你跳入另一个火坑，那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
他说得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可他的语气，却坚定如磐石。
宋郁深深地看着他，随即自嘲笑了。
“顾承，你说你放过我了，可我若是要跟别人在一起，你又不同意，我问你，是因为他是师哥吗？如果我换一个人呢？不是师哥，你就能同意了？”
顾承一时愣住了，宋郁的质问，让他陷入迷茫。
不是秦文瀚，他能接受吗？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这个假设不成立！
“顾承，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我跟师哥会不会在一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依附你了，我也不想依附任何人，前路无论是困难还是顺畅，我都想一个人走，明白吗？”
顾承无力极了，宋郁一直在将他往外推，就算他已经被推出了她的世界，她还是觉得不够！
“我…只是想保护你。”
“可你的保护，只会让我觉得，我还是你的所有物，顾承，我讨厌这种感觉，真的非常讨厌。”
“我没说你是我的所有物！”
“可别人会这样以为，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与你通电话的秦老爷子，他们都会在我身上，贴上你的标签，不是吗？”
这种被贴上标签的感觉，没人会喜欢。
“宋郁，我不懂，你很在乎吗？你是在乎别人怎么想，还是在乎秦文瀚会怎么想？”
宋郁重重叹息，她在做什么？她跟顾承有什么好讲的？讲得通吗？
“算了，反正我说多少遍你都不会听，随便你吧。”说着，她看向他的手，声音冷冽了几分：“松开你的爪子，我要回家了。”
顾承没动，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宋郁，像是要看透她的心。
他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宋郁不那么厌恶他。
“松开！”
宋郁耐心全完，抬手用打的，她最近练了拳击，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顾承吃痛的缩了下手。
车门趁机关上了，宋郁坐在车里瞪了他一眼，这才驱车进了小区。
顾承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车尾灯，哪怕车子已经看不见了，他依然看着那个方向。
周浩叹息着摇头，等了几分钟后才上前提醒：“顾总，宋小姐已经安全到家了，我们走吧。”
顾承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问道：“周浩，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
周浩迟疑了三秒，在这三秒的时间里，他把自己的智商发挥到了极致，只想一个问题，如果说实话，他会被开除吗？
三秒过后，他面色凝重地回答：“顾总，我不讨厌您。”
想想顾总每个月给他开的工资，他也不能讨厌啊！
顾承皱了皱眉，显然对周浩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没有跟他计较，他问周浩有什么用，他又没谈过恋爱，也没老婆，他懂什么。
沉声叹了口气，顾承终于收回了目光，他冷着脸坐进了车里，等周浩上车后，立即吩咐：“明天晚上你安排一下，请上面的几位领导吃顿饭。”
周浩明白他们家顾总的深意，点头应下：“我知道了。”顿了顿，他多嘴问了一声：“顾总，宋小姐有问您为什么会及时赶到她那里吗？”
闻言，顾承眉头紧锁：“没有。”
“没有？”周浩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深究，他笑了笑说：“幸好没有，不过就算宋小姐问了也没事，反正我们在赶过去的路上接到了白小姐的电话，大可以说白小姐通知您的。”
顾承沉默着没有搭腔，他对不起宋郁的地方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欺骗她了，如果宋郁问他的话，他会如实回答。
——
秦文瀚回家之后，拨通了秦老爷子的电话，秦老爷子还在盛怒之中，电话刚接通，就冷哼一声。
“你能耐了，知道联手外人来气我了是吗？”
秦文瀚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