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浑浑噩噩地上了一天班,回到老宅,没看到宋郁。
“宋郁呢?”
乔玉莲瞥了他一眼:“你们都离婚了,小郁怎么可能还住在这里?当然是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顾承急声询问:“她搬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什么不留住她!”
顾荣安拍案而起:“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还留住她?有本事你自己留住她!”
乔玉莲扯了扯顾荣安的袖子,示意他别在这时候给儿子的伤口上撒盐。
顾承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是啊,他自己留不住人,又能怪得了谁。
他知道宋郁不会回他们的家,可她又没有房子,能去哪儿?酒店吗?家里的东西呢?她说过有些要带走的。
想到这儿,顾承突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乔玉莲追了上去:“你去哪儿啊?不吃饭了?”
顾荣安在后面怒喝:“吃什么吃!他还有脸吃饭?”
顾承回到了他和宋郁的家,刚打开门他就僵住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前不久他好不容易戴在了宋郁的手指上,如今又被她摘下,还给了他。
顾承顿时有种呼吸不畅,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用力拉开了鞋柜,发现宋郁放在这里的几双鞋子都不见了,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顾承立马跑到了楼上主卧。
搬走了,都搬走了!
顾承呆滞地站在主卧的衣帽间里,宋郁的衣服,宋郁的包,还有化妆品、首饰等等,都不见了!
放置珠宝首饰的玻璃柜台里,还有几样东西,奶奶给的祖母绿手镯,母亲送的百万级珠宝,如她所言,贵重的她会留下,其他的她会带走。
她可真是言出必行啊!
顾承心中苦涩,眼眶也跟着酸涩的厉害。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搬走的?今天吗?还是更早之前?
不对,不是今天,他们上午去办了离婚手续,她定要回老宅跟他家里人道别的,所以,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她早就找好了房子?
那么多东西,不可能搬去酒店,她肯定是提前都安排好了。
她到底有多迫不及待啊?她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宋郁,你好狠,好狠啊!”
顾承捂住了心口,无力地撑在柜台上,好疼啊,他这里怎么这么疼?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原因,豆大的泪珠,砸在玻璃柜台上,一滴…接着一滴。
——
顾承没有回顾家老宅,他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回了主卧,然后去楼下玄关处,将那枚戒指握在了手心。
这个家里,没少多少东西,宋郁只带走了属于她的,其他一样没带走,连她最喜欢的熏香,都留在了这里。
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个家好大,好空!
没有宋郁的家,还是家吗?
顾承环顾四周,仿佛看到宋郁还在这里,她正仔仔细细的拖地,擦拭家具。
他真的太坏了,这么大的房子,整整三年,卫生都让宋郁一个人打理,她年纪轻轻嫁给了他,没享受过做豪门少奶奶的好处,还要像个佣人一样伺候他的饮食起居。
顾承的视线扫过客厅,又落在厨房,他仿佛看到宋郁在里面忙碌,他一回来就能闻到满屋的饭香,让他一扫疲惫,身心愉悦。
宋郁见他回来了,敛去满心委屈,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温柔又迷恋地看着他,然后用她甜美的声线说:“你回来啦,吃饭吧,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
他哪次回来,餐桌上摆着的不是他喜欢吃的?
她那么细心,记住了他的一切喜好,只要他愿意回来吃饭,她就会准备好美味佳肴,让他吃得舒心,吃得开心。
他真的太恶劣了,一千多个日夜,宋郁每天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他总是那么冷漠,最多不过两个字。
他从来不知道珍惜她的心意,还给她安上了一个会做戏的标签。
如果只是做戏,她干嘛不请几个阿姨,只需吩咐他们每天做什么菜就行,何必自己下厨?
再也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有人天天等他回家,跟他说你回来啦,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顾承的心痛到麻木了,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上楼。
他和宋郁的卧室,他们曾经在这里彻夜缠绵,曾经在这里耳鬓厮磨,他明明那么喜欢宋郁,明明只想要她,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为什么失去她了,才知道自己的心里,装着的到底是谁!
这间卧室里,残留着宋郁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味,不刺鼻,恰到好处的味道。
他一直很喜欢宋郁身上的味道,还问过她用了什么香水,她说没用香水,他不以为意,甚至在心中嗤笑,讽刺她装腔作势。
宋郁该有多委屈啊?她这三年被他伤了多少次啊?
顾承心疼不已,后悔不已,他想跟宋郁说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又如何能抵消长达三年的冷暴力?
他自知毫无机会,身心俱疲地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
他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养足精神了,才能用心去想,他该如何赎罪。
本以为搬回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