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答应离婚了,宋郁的内心无悲无喜,好像没什么事情,再能在她内心激起涟漪。
原来……心真的会死,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顾荣安和乔玉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叹息一声。
乔玉莲轻声道:“妈,我们先送您回房吧。”
老太太坚持了那么久,都快要站不稳了。
顾老夫人不放心宋郁,一双泪眼看着宋郁不肯挪开。
“妈,让宋郁一个人待会儿吧,我和玉莲先送您回房,您该休息下了。”
顾荣安这话似是提醒了老太太,她终于点了头,在夫妻俩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一回到房间,老太太就跌坐在床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上。
“妈,您怎么样?”
顾荣安连忙把老太太的鞋子脱了,让她躺下。
老太太受了刺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起来格外虚弱,可她却摇了摇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荣安,玉莲,小郁跟承承离婚的事儿,别让小郁吃亏了。”
顾荣安当即应下:“妈,您放心,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有了顾荣安这句话,老太太就放心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不忘吩咐他们:“别让小郁担心我。”
顾荣安和乔玉莲在老太太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确定她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地离开。
夫妻俩移至客厅,不约而同地往楼上看了看。
“顾承应该没事吧?”
顾荣安眉眼一挑:“他能有什么事儿?还能自杀不成?”
乔玉莲放了心:“也对,那我去看看宋郁,这孩子怕是受了不小打击。”
“嗯,你去跟她聊聊吧,开导开导她。”
——
宋郁依然瘫坐在地上,手里抱着她母亲的手机,双目毫无焦距,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乔玉莲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叹了口气,上前将宋郁扶起来,让她坐在床沿。
宋郁稍稍回神,看向了乔玉莲。
乔玉莲将孙如琴的手机从宋郁手中拿走,放在了床头柜上,而后将她冰凉的双手捧在手里。
“小郁,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母亲的事儿,是顾承对不起你,我也觉得很抱歉。”
“妈,这件事情跟您没有关系,您不用跟我道歉。”宋郁分得清是非,不会迁怒顾家其他人。
乔玉莲眼眶红了红,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我就心满意足了,小郁,妈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宋郁缓缓点头:“您说。”
乔玉莲吸了吸鼻子,抬手抚掉了眼角的泪:“小郁,你和顾承离婚的事儿,我们都不会拦着,但你以后能不能不改口啊,我都听习惯你叫我妈了,要是你们离婚后,你突然叫我阿姨了,我指定要哭死的。”
宋郁一听这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乔玉莲抬手给她擦眼泪,她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妈,您不说,我也不会改口的,我也叫习惯了。”
乔玉莲轻轻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好孩子,别哭了,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你有空就回来吃饭,你奶奶见了你,肯定高兴。”
“嗯,好!”
乔玉莲松开了她,依然捧住了她的手,两人此时都是又哭又笑的。
“顾承那浑小子,咱不理他,让他后悔去吧。”
宋郁破涕为笑,反握住了乔玉莲的手:“妈,谢谢您。”
“傻姑娘,谢我干什么?”
“谢谢您和爸爸,还有奶奶,谢谢你们真心把我当一家人。”
“小郁,我们年纪大了,人生路走了一半,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妈知道你是好姑娘,是顾承那小子没福气,他配不上你,算了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演戏吗?”
宋郁点了点头:“我其实很喜欢去诠释各种各样的角色。”
“好,你喜欢那就去做,我们都支持你,等你拍的戏上了电影院,我一定去看!”
“您真的感兴趣吗?”
“当然了,我儿媳妇拍的电影,我能不看吗?”这话说完,乔玉莲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虽然你要跟我儿子离婚了,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儿媳妇,是我半个女儿!”
乔玉莲很敏感,事实上宋郁并不介意。
“您要是想看,等首映礼的时候,我带您一块去看。”
“好啊,还有你爸跟你奶奶。”
“嗯,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拍戏?”
“等我妈头七过后吧,剧组的导演很理解我,给了我半个月的假期。”
“是吗?那这个导演还挺好的。”
乔玉莲跟宋郁在房间里闲聊,聊着聊着,宋郁也不哭了,脸上渐渐有了些许笑容。
与这温馨画面截然不同的,是顾承所在的房间。
他的房间如今是宋郁在用着,他把自己关进了隔壁客房,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什么都是新换上去的,可他总觉得这房间里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
顾承蜷缩在床上,眼眶通红,边上扔了不少用过的餐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