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三月阳气升,京城的天气早就没有了初春时的乍暖还寒,有的只是和煦的暖暖阳光。
道路两旁的杨柳也迎风招展着自己新发的枝丫,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明媚。
似乎好像是预示着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慈庆宫里,朱常洛刚刚吃完早餐,打了两遍养身体操,在微微出汗后才收住了动作。
在一旁站着魏忠贤赶紧的就把毛巾递了过来,同时,还有两个捧着盛有温水铜盆的小宫女过来。
朱常洛随意的洗了洗手,然后,拿着魏忠贤递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手。
“张维贤来了没?”
朱常洛突然的问起张维贤是有原因的。
就在前两天的时候,张维贤的父亲英国公张元德薨了。作为大明最尊贵的勋贵之一,朱常洛自然也代表了万历皇帝亲自到了英国公府上致哀慰问。
作为即将嗣位英国公的张维贤,他料理完父亲的丧事之后,自然也就理所应当的到宫里谢恩的。
魏忠贤接过毛巾,说道:“主子,小国公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
朱常洛说道:“快请进来吧。”
魏忠贤得了朱常洛的旨意后,立即就到宫门口宣召了张维贤。
张维贤一身素衣,进了殿后,立刻大拜行礼。
“臣张维贤参见殿下。”
朱常洛带着微笑,快步的从座位上起来,然后关心的扶起张维贤。
“小国公快快请起。”
等到把张维贤扶起以后,朱常洛感慨道:“小国公节哀,老国公这一走,我大明失去了一柱呀。”
张维贤听到朱常洛提起死去的张元德, 他也立刻配合着擦了擦眼泪。
“殿下,我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来得及为殿下效力, 他走的时候, 臣泣不成声, 为父亲难过。但是,后来在殿下亲自登门祭拜时, 臣又为父亲感到了无上光荣。”
朱常洛道:“孤也遗憾未能和老国公有过一次深聊。直到他驾鹤西去之后,孤悔之晚矣,呜呼哀哉!老国公千古!”
张维贤配合着放声大哭。
然后, 朱常洛又配合着安慰着像哭泣的像个孤儿一样的张维贤。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相互的说了很多关于张元德生前如何如何好的废话后,总算是来到正题。
张元德死了,张维贤身为英国公世子,他自然是要袭爵为新任英国公的。
但是,再次之前, 张维贤得先拿到朝廷的准许圣旨, 他才能顺利袭爵, 不然, 他就只能仰着脸等着了。
不过, 按照以往的惯例, 张维贤也不用等多久, 差不多他热孝除身的时候, 朝廷的袭爵圣旨也就下来的。
“小国公,关于你袭爵的事情,孤也跟父皇提过了。父皇骤然听到老国公薨逝,他的心中也是悲痛万分, 与孤也说起了很多老国公在世时,是如何效忠君父,公忠体国的。孤听之也感同身受父皇之哀。所以, 孤看父皇现在这么的悲痛,就打算等到父皇心情平复的时候, 再去请旨为你袭爵。”
朱常洛说着半真半假的话,把张维贤听的心惊肉跳的,啥意思?难道袭爵有难度了?
但是,张维贤此时心里再急也不能表示出来, 他只能激动回道:“吾皇隆恩, 臣无以回报, 父亲在天之灵若能知晓皇上对他的这般恩宠,他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朱常洛道:“小国公不要难过,老国公走了, 你要扛起英国公府的大旗。在众多勋贵之中,大明最受皇恩的就是英国公一系,虽然,父皇不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英国公一系是大明勋贵之首!所以,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很重的。”
张维贤抹着眼泪,心痛的说道:“臣惶恐,臣怕辜负了皇上和殿下的恩典。”
朱常洛道:“小国公不要怕,抛开公事不提,你还是孤西山皇庄最大的合作伙伴,所以,孤对你的信赖都是超越任何人的。这两年你也知道,自从父皇下旨在西山皇庄的万历街实行税制改革以后,很多人不理解父皇的苦心。更有甚者,以为父皇是以万历街为名掠夺百姓财富。对此,孤很心痛。”
“父皇收到的税是没有入库太仓交给户部。但是,这些年了大明各地一旦出现了什么灾情疫情,都是父皇出着内帑的钱在赈灾,还有朝鲜抗倭的军费也是父皇一力承担的。而这些钱都是来自父皇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和万历街里收税收上来。怎么会有人以为父皇是贪财之辈呢?”
“小国公,这事让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那些世受皇恩,极尽恩宠的世家大族们,享受着朝廷给的荣耀和地位,他们难道就不应该为朝廷奉献点什么吗?”
“古语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我朝自太祖肇始以来,所有受爵的功臣,只要不是犯下谋逆大罪的, 哪一个不是与国同休?可是, 他们是怎么回报太祖恩典呢?天天的灯红酒绿, 骄奢淫逸, 不思进取, 朝堂之上早就没了他们身影。现在仅仅就因为一点税费,就在背地里编排父皇,孤很气愤!你说说这该怎么办?”
朱常洛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通,直接点出了勋贵世家们的问题。
张维贤听着朱常洛的话,他心里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