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房守士空降顺天府伊的事情,在北京城可谓称得上一件犹如深水炸弹般的大事。
本来内阁看到万历皇帝发出的旨意后,他们想封回圣旨的。
可是,转念一想,此事并不是他们可以能够封回的。
毕竟,他们也是臣子,他们的荣辱升迁也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如果,他们突然的站出来把皇帝做主了,那么他们岂不就是谋逆了?
所以,最后这份任命房守士为了顺天府伊的旨意也就自然而然的降下了。
走马上任的房守士也顿感人生际遇的奇妙。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才能会被皇太子看在眼里,本来万历皇帝的评价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
结果,最后帮他再进一步的竟然是皇太子殿下。
对此,房守士真的是感激不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皇太子殿下的谢意。
而做完好事的朱常洛自然也不能只干一件好事的。
因为,乾清宫和坤宁宫都烧了,所以,重建的事情也肯定是刻不容缓的。
毕竟,这可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社会,皇帝作为万民的君父,怎么可以连个住处都没有呢?
传出去这不是在打天朝上国的脸吗?
所以,乾清宫和坤宁宫必须重建。
但是,这重建的活儿已经被朱常洛揽下了。
这事儿也肯定会把工部得罪死的,毕竟,工部的油水大头可都出自宫里的工程建设。
现在,既然已经得罪的工部,那么肯定也得想个办法安慰一下工部的。
不然,长此以往下去,朱常洛的西山皇庄肯定会成为群臣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面对这样的结果,朱常洛肯定不能任由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的。
于是,朱常洛就又派出了自己那位学识渊博书画双绝的老师董先生了。
作为佥都御史的董先生在接到朱常洛的安排后,他立刻就悄默默的找到了工部侍郎沈思孝。
沈思孝这人在历史上的评价也还算说的过去,年轻的时候也曾上疏反对过张居正夺情。也被打过廷杖,夺过官职。
但是,也就是因为他当初刚正不阿弹劾过张居正又被打过廷杖,所以他后面的官运也是亨通无比。
现在都已经老的迷瞪瞪了,但是还是坐在了工部侍郎的位置上。
而且,还被加恩挂上了右都御史的衔,跟工部尚书算是一个级别的领导。
而董其昌之所以会找到沈思孝,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沈思孝跟他一样都是南方人。
大家都是老乡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很多事情自然也就好谈的多了。
再加上董其昌的书画造诣水平也是人所公认的大家,所以,当董其昌登门拜访的时候,沈思孝当然也是乐呵呵的。
“总宪为官刚正不阿,高风亮节,是晚辈学习的楷模。晚辈回想起总宪的过往事迹和为官风骨,晚辈是钦佩不已。这是晚辈为总宪作的一副山竹图,还请总宪笑纳。”
沈思孝听着董其昌的话,他听着就是开心。
这一声总宪真的是叫到了沈思孝的心坎里了。
虽然,他不在都察院衙门上班,但是在名义上他也是都察院里的右都御史呀,与左都御史可谓是平起平坐的,被人叫上一声总宪也是说得过得的。
可惜,这么久来,没一个上道的后生在他面前叫过一声总宪,真是让沈思孝好生失望的。
沈思孝乐呵呵的看着董其昌展开的山竹图,他摸着颌下的胡须说道:“玄宰的画果然一绝,老夫观之,此画上的嶙峋奇石和挺拔墨竹都尽显着高洁傲岸的风骨。”
董其昌道:“总宪好眼力,此画就是晚辈照着总宪的风骨去画的。若是没有总宪的风骨在前,晚辈也不可能画出如此出彩的山竹图。”
沈思孝听着开心极了,他就喜欢这么会说话的晚辈。
沈思孝对着这幅画他也真的是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
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沈思孝也问道:“玄宰呀,你找老夫来还有什么事情?”
董其昌听到沈思孝主动的张口,他也就不客气了。
董其昌对着沈思孝说道:“总宪,晚辈有一个事情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请教一下总宪,为晚辈解惑。”
沈思孝说道:“什么事情?”
董其昌左看右看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道:“总宪,晚辈听太子殿下说西山皇庄的水泥作坊又出新配方了。”
沈思孝嗯了一声,并没表示什么,好像此时与他无关一般。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沈思孝忍不住动容起来了。
董其昌说道:“太子殿下有意放出水泥作坊的新配方,用于提高水泥的产量,加快建设西山皇庄的基础设施。”
这句话一出,沈思孝的头一下就转过来。
沈思孝目光锐利的看着董其昌问道:“此话当真?”
董其昌道:“晚辈也不敢保证,不过这话确实是晚辈和太子殿下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
沈思孝的脑袋开始快速的运转起来,他太懂西山皇庄水泥的威力了。
远的不说,就看西山皇庄到京城的这段高速公路,就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