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常洛和董其昌的暗中推波助澜以后,万历皇帝千古一帝的名号是真的彻底打响了。
对于,万历皇帝这个新称号,在文官集团里面也引来了不少私下的嘲讽。
尤其是占据科举天然优势的南方士子们,他们在私下的结社诗会时,直接就张口讽刺了万历皇帝收税害民的暴政之举。
虽然,现在只是在西山万历街的收税,但是,长此以往下去,皇帝的贪欲膨胀起来,也肯定会把税收到他们这些安分守己的百姓头上。
所以,南方士子们对此事的看法是极为不爽的。
倒是,与南方士子相对的北方士子无所谓了。
因为,北方的士子家中多是地主出身,对做生意这块,本就不是特别在行,他们参加科举的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拿到功名,然后,依靠着功名免掉朝廷对他们的粮食税收。
所以,这次沸沸扬扬的事件,在这次的推波助澜下,渐渐的形成了两派人在打口水战。
“吹捧皇上,不是我们读书人所为。我们要记住圣人的教诲,然后再在关键的时候匡正皇上,匡正社稷,使浩然正气萦绕天下。现在朝廷里衮衮诸公,他们不思匡正皇上,反而阿谀奉承的吹捧皇上为千古一帝,实乃大谬!”
一位顾廷云青衫士子慷慨激昂的说着他心里的话。
他的话立刻也迎来一片赞许之声。
不过,既然有人赞许,那么肯定就会又有反对。
一位叫做孙承宗的中年士子听不下去了,他坐在角落反驳道:“此言大谬!皇上是万民的君父,是天子,他在西山万历街的德政,在我看来那就是旷古烁今的德政。十年的西山老百姓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但凡,有过了解的人都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你们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抨击君父,到底是何居心!”
孙承宗的话说的相当直白,他直接的就挑明了问题。
顾廷云听到孙承宗的话后,他立刻就站起来寻找说话的人。
当他看到说话的是是一位身高马大的壮汉时,目光之中就露出了不屑。
顾廷云道:“商本贱业。皇上收商人的税,那不是重商了吗?这简直就是动摇国本!”
孙承宗不也惯着顾廷云,他说道:“是吗?商是贱业,那为什么南方士族皆重商贾之道?难道圣贤书读错了吗?”
顾廷云听完这话,他的脸色一下就红了,然后气道:“南方多山地,我等南人行商贾之术,也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可是,皇上如果收商税的话,那岂不是要与民争利吗?”
孙承宗笑了,他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孙承宗说道:“太祖皇帝立商税十抽其一,你们交了吗?你们没有吧?你们从未给朝廷纳过税,怎么就成了受害者呢?况且,在太祖皇帝时,太祖皇帝也早就看到南方富庶的根本,于是,还立下藩王不封江浙的规矩。国朝二百年来,你们南方人何时供养过一个宗室?你们享受着朝廷给的优待,到头来却在抨击皇上的不是。这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顾廷云被孙承宗的话气的直接说道:“粗鄙!我们南方文脉鼎盛,才子辈出,哪像你这个北人这般言辞粗鄙。况且,南方赋税占大明十之六七,你竟然如此污蔑。到底是何居心!”
孙承宗道:“我承认你们南方文脉鼎盛,才子辈出。但是,你们也要考虑一下为什么你们会文脉鼎盛,才子辈出!古往今来,你们南方经受过几次大战?哪次不是人家打过长江了你们就投降了。还有你们南方何时经受过塞外蒙古人的侵扰?何时供养过一位宗室藩王?又何时的经历千里赤旱,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剧?这些苦难,不都是我们北方人为你们扛着的吗?还是你刚刚说的赋税,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你家交过吗?这些赋税还不是靠着那些艰难困苦过日子的南方老百姓们交的。你们享受着朝廷给的优待,在自己家的书斋里悠哉悠哉的读着书,还能和三五好友一起吟诗作对,享受着下人们提供的服务。然后,又压榨着穷人,维持着自己那点伤春悲秋的闲人生活。你们做过什么贡献?”
孙承宗的话说的相当刺耳,停在顾廷云的耳中,简直就像是一根钢针一样。
顾廷云最后说道:“这样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北人太没出息了。你们不好好读读书,净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虚妄,怎么可能领会书中圣贤的道理。”
孙承宗哼了一声,“那你就好好的读圣贤书吧,我倒要看看两年后你能考出个什么名堂。”
说完这话,孙承宗就离开了这次无聊的诗会。
来参加这次诗会,其实并不是孙承宗的本意,这是他的东主房守士让他来的。
不过,这位房守士也不是南方人,他之所以让孙承宗去参加这次诗会,就是抱着提携后辈的心态,让他来交点朋友的。
可他倒好,到这个诗会上竟然还跟人抬起杠来了。这如果,让房守士知道,他肯定会哭笑不得的。
这小子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看着挺老实的一人,就是不喜欢安分。读书也不好好读,净是瞎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兵书。以为自己中了举人就能中进士,结果去年的春闱就栽了跟头,名落孙山。如果,不是一个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