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怎么看?”
听到了父亲的问话后,申用懋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申时行看到儿子的犹豫后,他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儿子终于有长进了,知道三思而后行了。
申时行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是与天下人为敌?”
申用懋不敢接话。
申时行道:“其实就算是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只要能中兴大明。为父不介意为天下人为敌。况且皇上和太子正需要这样的一个人站出来,为父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也该站出来了。”
听到父亲如此豪迈的话后,申用懋惊奇的看着申时行。
申用懋说道:“父亲您怎么了?皇上怎么可能会与天下人为敌,您上次就是因为提了商税之事,才被皇上罢了首辅之位的。”
申时行道:“不,为父还没有被皇上罢位。如果,真的被罢位了,现在为父早就踏上了回无锡老家的路上了。可是,这么多天了,皇太子都大婚完成了。而为父为什么还在京城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还是念着为父的忠心的。皇上需要为父为他冲锋陷阵,披荆斩棘的。”
申用懋听到申时行这话以后,他震惊的看着申时行。
他没想到安安生生大半生的父亲,竟然从上次的乾清宫事件以后,竟然变的如此激进,这不由得让申用懋想到十几年前还权倾朝野的张太岳。
可惜,他的父亲并没有张太岳的权势和魄力,这也导致他这位所谓的小阁老,也一直名不副实,从来又没多少人奉承过他,走过他的门路来升官发财抱大腿。
申用懋道:“那儿子该怎么做?”
申时行听到申用懋的问话后,申时行抚了一下颌下的山羊胡,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西山疗养院里服侍好你的先生即可。”
申时行的这个安排让申用懋的脑子转不过弯来,怎么又什么都不做了呢?
申用懋不解的看着申时行。
申时行说道:“你在西山皇庄待着就是最好的态度,而且你回去后还要让家里在万历街的铺面第一时间相应皇太子的号召,要旗帜鲜明的表示我们申家支持万历街的税改,并且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而且还有逢人就说,逢人就讲。不要扭扭捏捏的怕什么,直接这样做就是了。”
申用懋有点懵了,这个安排确实出乎意料了。本来他以为父亲会让他写个折子上疏支持万历街税制的,没想到申时行竟然直接明了的让他把西山万历街的商铺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
这样的支持可不是渐渐地表态了,这样表示以后,就说明了申家彻底的和皇太子站到一条战线上了,这招高的很!
申用懋回道:“儿子记住了。”
申时行道:“记住了就好,在这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就一直待着西山皇庄吧。家里暂时就不要回来了。”
申用懋懂父亲的用意,申时行不让他这段日子回家,就是为了不让他成为京中的众矢之的,想要尽最大限度的保护他。
申用懋感动的说道:“父亲在家保重身体。”
申时行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为父还不老。”
就在申时行教导儿子的时候,新上任的佥都御史董其昌也没闲着了。
他可是铁杆的太子党,所以在接到太子殿下传来的任务后,董其昌就立刻激活了自己的被动技能:社交牛逼症!
董其昌很快的就在都察院里面找了几位郁郁不得志,长年不升迁,籍籍无名的小御史。
这几个御史就算是扔到人堆里都不会有几个人注意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世太差,身后无人,手中无钱,被分到的监管衙门也是清淡至极的衙门,根本就没啥事让他们监督上疏的。
而且,一旦他们干出超出权限以外的事情,就会被其他有权有势的御史孤立,所以,这几个御史在都察院里的日子,那也是相当清苦的,简直都对不起他们闻风奏事,弹劾百官的职责。
可见,在如今的官场当官,没点人脉和背景,就算是当了御史,也得老老实实的做个哑巴,真是悲哀啊!
不过,现在机会来,新任的佥都御史是个风雅卓越之辈,字画双绝,待人亲和,是一个好人。
董其昌收到魏忠贤命人传来的皇太子旨意后,他就开始物色上疏人选了。
首先,这人得干净,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其次,这人还得听话,不然后患无穷。
所以,董其昌在筛选人选的时候,也是煞费苦心,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董其昌找到那么几位御史。
这几位御史都是北方偏僻地区的人,而且还都是穷苦出身,家里也仅仅只有不到百亩的薄田勉强的才供应着他们读了书,考了举人,然后又极为幸运的考中了三甲进士,但名次都在二百五十名排外,可见,这些北方举子在科举的时候是多少的不占优势,尤其是他们还都来自北方的贫困省份,可想而知他们的升迁之路会走的多么艰苦。
董其昌看着这几位年纪比他还大的老御史,他笑容亲近与这几位应约而至的御史打着招呼。
“张御史,王御史,李御史能大驾光临寒舍,其昌有失远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