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渊】小队队员都在养伤，个个情绪低落，【天堑】小队也没有真的去她们基地吃晚饭。
只杨长亭单独来找了姜婷，两人在【山海盟】一偏僻处，坐着闲聊。
“死亡之气？”
杨长亭来之前只知道姜婷曾被【乌利尔】打伤，危及性命，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有无时送来的生机，暂且不会有事。”姜婷告诉他不用担心，只是为解释为什么自己的伤口无法轻易愈合。
“你的队员怎么样？”
姜婷坐在轮椅上扣手指，仿佛不怎么在意，也答非所问：“这世间的鸿沟真的很难逾越。”
【甲级】难以战胜【次神级】，【次神级】不可能战胜【神级】，【神级】面对【天使】，中间又该以怎样的词语连接？
“杨长亭，你听过【超神级】吗？”
“曾有过这种理论。”杨长亭想了想，又道，“或许，现在那些完成【降临】的【天使】，就属于【超神级】？”
“不，他们不是。”姜婷眸光晦暗，“他们似乎也在攀爬，向往着【超神级】。”
“你从哪得知的？”杨长亭神情严肃起来。
“自然是【神灵】，你不跟你的【神灵】聊天吗？”
这随口一问的话，让杨长亭脸色一变，随即姜婷也跟着神色难看起来。
“你……不曾与你的【神灵】对过话吗？”
两人互相惊异地望着对方好半天，杨长亭逐渐缓过神来：“【晷】只在跟我签订契约的时候说过话。”
“那【星辰之神】呢？【爱情之神】呢？还有无时！还有【生灵之神】呢？”
姜婷有些激动地抓住他袖子，可杨长亭的眸中也充斥着迷茫。
“我不知道，我没问过，我没有在意过这个。”他冷静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无时应该跟【神灵】有过沟通，他好像知道很多秘辛，那些不像是人类本该知道的事。”
姜婷闻言并没有丝毫轻松，心里有一股说不明的感受。
她久久盯着杨长亭：“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契灵忽然开口，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看他迟迟不应答，姜婷以为是自己态度太强硬，又默默加上一句：“……好吗？”
杨长亭怔愣住，耳朵不知为何，微微发烫。
“……好。”
姜婷稍微松口气，转而道：“关于我的‘空间’，我无法满足太多人的需求，更不可能负担得了整个华夏、乃至全人类的资源消耗。”
她先叫他打消利用她空间的念头，而后才缓缓解释：
“我所能掌握的小世界碎片不多，不过浩瀚星海中的一粟。
“各个世界里的物资，我能看到的、或不能看到的，可能取之不尽，也可能下一瞬全都会化作泡沫。
“我分不清哪些空间是虚幻的，哪些又是真实存在，哪些是我能触及、哪些又遥不可及……”
她甚至每次看见那浩如烟海的世界碎片，都会忍不住想，流年本尊是否又全部掌握了它们？是否知道每一个世界的情况？是否能触及。
如果可以，那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对于那些碎片星河来说，又算怎样的一种存在？
姜婷没有问过流年。
她觉得这不会有答案。
“你知道【沙利叶】吗？”结束那玄渺虚幻的话题，他们回归眼前。
杨长亭点头：“【光之堕天使】，【第四席】跟我说过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
“【沙利叶】如果来西境，我们会挡在前面。”杨长亭话音坚定。
“杨长亭，你真正面对过【降临】者吗？”
“……未曾。”
“杨长亭……那日我站上云端时，在不断地发抖。”
“什么？”
杨长亭微怔，而后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可能是和【乌利尔】的那一战，被【乌利尔】洞穿，并注入死亡之气。
“我很害怕，他很强大。我似乎，没有一点胜算……后来我明白……在这场末日的战争中，人类想要生存下去……不得不借助……【神灵】？……不得不借助【神灵】！？”
姜婷语气骤变，从颓废，到茫然、彷徨，又忽然清醒过来。
“我好像……说过……对谁说过这些话……”
她的眼眸由灰暗转为血红，血红又被青光浸染，青光散去后显露银瞳，最后变成深邃海蓝，旋即恢复空洞、没有半点神采。
“婷婷？你怎么了？姜婷！？”
杨长亭轻摇她身体，却发现她一动不动，眼眸张大，似乎看到什么，可里面的灰暗让他什么都探究不了。
就在他打算把她带回【天渊】基地，找她队员查看情况时，姜婷忽然又回过神，并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