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叫喊着呢,王氏和戚氏几人也都过来了。
陈星言向来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对于一些不讲理的泼妇来说,你就算是再有学问,那也是白搭,人家根本就不听你的那些道理,而是只认准了所谓的祖宗老理儿。
今日这热闹,陈星言原本也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王氏的兴致高,而且还说陈星言总是不出门,村子里难免也会有些闲话传出来。
陈星言听得就是一脸地莫名其妙,她不出门还能传出什么闲话来?
王氏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没想过这种事。
“你总是不出门,就算是偶尔出门也是有马车来回,所以村子里的一些族人们少不得有些个不长眼的,拈酸爱嫉妒的,说你这是瞧不起乡下人,话里话外都说你是低嫁了,所以瞧不起咱们卢氏族人呢。”
原来如此!
陈星言还真就纳了闷儿了,她是女子,在这个年代不怎么出门不是才正常吗?
还是娄嬷嬷小心地提点了一句。
“这里是乡下,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且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只要是注重男女大防,不独处也就算是没事了。您经常不露面,有些人难免会多想的。”
娄嬷嬷是在内宅里生活过的,同样也曾在乡下苦了几年,自然知道这人生百态。
陈星言无奈,只好听她们的,换了一套稍微不那么显眼的衣裳,跟着一起出来了。
以前陈星言出门都爱戴上面纱,或者是戴顶帷帽的,可是今日出门却被王氏给阻止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族人,你这遮遮掩掩的,反倒是让人家觉得你太高傲了。
陈星言也算是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有多离谱了,当即也便听了婆母的,就这么直接跟过来了。
柳婆子吼完了看热闹的人,然后就听到有财娘喊了一嗓子。
“我说柳婆子,你也是当娘的人呢,你这心咋就这么狠?你看看你都要把自己的亲儿子逼死了,咋还能这么闹腾?真不知道你这人是咋想的,全家最能干的就是二麻子了,咋到你这里吃的竟然还是猪食?”
那米糠的确是猪食,这倒也不算是冤枉了柳婆子。
毕竟,让一个产妇吃掺着糠的窝头,这种事情一般人是干不出来的。
况且如今卢家村的人基本上都有活干,不用再苦巴巴地在家里头干熬,谁家现在还缺这点儿粮食?
大部分村民们家里头也是三不五时地吃一些细粮的,肉虽然是吃地少一些,可是白面馒头算不得多稀奇的吃食了。
可就是这样,在这二麻子家里头竟然还得是额外分开吃。
陈星言由娄嬷嬷和菖蒲二人陪着,离着那人群稍远一些。
王氏则是直接就带着戚氏一起进到了最内里。
王氏一瞧二麻子跪在院子里,身上好像是还挨了打,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在她心里头,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眼下又听着别人说了这么多,这就更是恼恨柳婆子的狠毒了。
“我说老嫂子,你这是不是就做地不太厚道了?这老二也没犯什么错,你咋能苛待他媳妇儿呢?而且人家才生了孩子三天,你就不给人家坐月子,你是想凭一家之力毁了我们卢家村的名声不成?”
王氏如今也是有见识的人了,知道从何处下手,能引起村民们的共愤来!
果然,她这么一喊,人群中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有财娘嗓门儿大,她一出声,基本上周围的人都能听地清楚。
“就是!我们卢家村的汉子们还要不要娶媳妇了?要是被人传出去,说我们卢家村的婆婆凶悍,不给儿媳妇留活路,这岂不是让周围村子的小娘子们都得避着我们卢家村?”
又有一位婶子也跟着喊道:“这可不成!咱们卢家村没成亲的汉子们可不老少呢,如今家里头日子才刚刚好过了,咋能因为这个就让儿子打光棍!”
“没错!柳婆子你可不能这样,你要是这么败坏我们卢家村的名声,你干脆就离开卢家村好了!”
“不就是嫌弃人家生的是个闺女嘛,咋这么脸大呢?你家是有多少银子需要让二麻子继承呀,还非得让人家生儿子!”
这话一出,周围先是一静,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可不是嘛,不就是普通百姓,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日子才好过了些,干嘛就非得让人家生儿子?
况且二麻子媳妇这才是头胎,你着啥急?
你自己已经有孙子了,何必非得这般地搓磨老二一家子呢。
柳婆子没想到外头看热闹的人都这么齐心地来指责她,立马就怒了。
“你们瞎说个啥!我自家的事儿,碍着你们谁了?滚滚滚!别在我家门口站着,滚回你们自己家去!”
这话有些人没吭声,可是有些人就不爱听了。
王氏眯了眯眼道:“柳婆子你说啥?再说一遍!”
敢让她滚?
这卢家村哪个没长脑子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柳婆子再定睛一瞧,想到了这位可是卢大熊的娘,他们家日子好不好过,现在可全指着大熊家呢。
心思转了几转,柳婆子讨好地笑道: